“猜的。”简容面不改色道。
不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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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蒋照母亲和读书沙龙撞在了同一天。
她本是想看秦向鸢一眼,却见人迟迟未来,再算了下时间,发现来不及。
读书沙龙开在蔷薇园宽敞的玻璃花房里。
司机在大门等她。
本是挨不到一起的,简纯却忽然将她叫住,让她陪自己将书从书房拿到花房里去。
“抱歉,我有急事。”
“你是要去见谁?”
简容今日穿着一件荷叶领衬衫,外面搭了件米黄色的小开衫,高腰的牛仔裤不仅将瘦腰勾勒出来,还显得腿又长又直。
她平日出门压根不会这样打扮,今日摆明了有要去见的人。
“又用不了你多久,十分钟,陪我去一趟嘛。”
怕简纯引起过多猜测,简容还是跟着她前去。
花房里长方形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今日阳光好,便让桌上的瓷器和鲜花都染上一层暖和的橙色。
角落有个木架,摆着一些近乎落灰的书,却显露出几分古朴沉静。
另一面空荡的白墙上,装上了投影幕布。
简容将堆得半个人高的书放在桌上。
简纯示意她顺便发了,但她不认识人,名字对不上脸,还是推脱,“我去叫简诚来。”
“没关系,我们自己拿。”
说话的人,简容也不认识,只是报以微笑:“麻烦了。”
“等一下,这是张夫人吗?”适才说话哪位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穿着深紫色的裙子,指上的粉钻让人难以挪开目光。
“你是不是说错了,方夫人吧?”
简容一开始还不知她们说的自己,直到听到“方行生前都没亲口承认过自己有未婚妻吧”,她才反应过来。
不过,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简纯说出了她的疑惑,“这里有谁姓张?”
“姓张的没有,但有人的未婚夫姓张。”
“对了,还要恭喜简家和张家喜结连理。”
“不是,谁和谁订婚?”
“当然是简小姐和张绪啊,你这个做堂妹的还不知道?”
简容明白了。
之前简纯故意将她和张绪的事情传出去,说得有来有往的,传着传着就成了她和张绪谈上了恋爱。
现在张绪忽然和人订婚了,旁人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她。
“张绪那小子在我跟前跟个狗腿似的,看起来是个会照顾人的,简小姐有福气。”
“可不能这么说,我家那个月嫂以前在张家待过,跟我说张绪长这么大没和人谈过恋爱,是有隐疾。”
“管那么多别人家的事干什么?有没有隐疾简小姐自己会不知道,用得着你们提醒?”
她们只是看不惯,从简容的身上看不出从前的一点影子。
她不是自幼生活在这个圈子的,现在乔装打扮一下,似乎就变成了和她们一类的人。
况且平日听简纯添油加醋多了,对她的嘲讽是信手捏来。
其实简容并不在意,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拿起包想要离开,“抱歉,失陪了。”
偏偏简纯感觉自己被羞辱到,拽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谁告诉你们我堂姐和张绪订婚了?”
这些人骂简容,贬低张绪,不就是在骂她、贬低她。
都是倚仗家里,谁比谁高贵。
“难道不是吗?”
“订婚又不是什么坏事,有什么好藏着掩着的?”
“倒也说不定,万一是藏习惯了。”
“她订是订婚了。”简纯头脑一热,“但不是和张绪。”
简容现在一听到跟“结婚”两字有关的就过敏,心跳加速。
“那你说是谁?”
“是……”简纯噎了一下,看了简容一眼,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是蒋照。”
反正,也没有人真敢去问。
到时候有问起,就说世界上又不止一个叫蒋照的人。
蒋照与他们这些人都不同。
家里长辈将他提起时,时常带着对自家的贬低。
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简纯本是想让她配合自己装一下,却见她是超乎寻常的慌乱,咬得唇要渗出血来。
简纯拧着眉头
简容这幅样子……怎么像是他们真有一腿一样?
其余人没简纯想得这么多,只觉得简容是因为撒谎而紧张。
看热闹不嫌事大:“真的假的?那要不让简小姐给蒋总打个电话,问要不要过来加入我们?”
从来没听说过简容和蒋照有过什么关系。
况且她们这些人,总听说谁在蒋照那儿碰过壁,这么个油盐不进的角色,能愿意为谁弯下自己的脊梁?
如果有一个人。
那也不是简容。
待会儿秦向鸢估计就到了,简容只怕会陷入尴尬的境地。
只是她们想不到,简容就是想自己被当场打脸。
她偷偷改了自己另一个手机电话号码的备注。
打过去大概是关机的状态。
然后在她们的质问下,主动承认刚刚是自己撒谎。
只不过。
会错过和蒋照约定好的时间。
似乎从认识这个人开始,就一直在亏欠他。
却不想,在她将电话拨通时,身旁倏忽传来道很冷冽的香味,很淡,却又是让人感到不可忽略的存在。
简容抬头去看,见到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其实和简容是有几分相似的。
只不过秦向鸢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是柔和的。
不似简容,到眼尾才是明显的两层眼皮,垂眸时是清冷,抬眼便是多情。
但与以往的猜测不同。
她坐在轮椅上,放在扶手上的手腕几乎没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