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与队友拥抱,和场边教练拥抱,并接过教练递来的国旗,和队友一起绕场展示。
杨飞多次深深鞠躬,双眼泪光闪闪。
丁赫眼中也不禁起雾,他能理解杨飞的心情,由衷地为杨姐高兴,为祖国高兴。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开口:
“杨飞圆了亿万国人的心愿。”
“实现了冬奥金牌零的突破。”
“完成了里程碑式的壮举。”
“现在怎么说?”
能怎么说?说个屁。
庞雄才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刚挨过耳光似的,真想把刚才说过的话收回来。
覆水难收,哪那么容易?再说丁赫也不允许。
丁赫直接点了名:“苟副台长,你不是说人老不讲筋骨为能吗?”
“不是说杨飞江河日下吗?
“不是说她的时代已经过去,再没有大的作为了吗?”
“这个作为够不够大?她是不是江河日下?”
“请她代言值不值?”
丁赫每问一句,庞雄才脸上就抽一下,这特么都是老子说过的,你特么故意恶心人是吧?
丁赫:恭喜你猜对了。
“我,我……”苟欢蕊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其实她心里真没太当回事,她是故意做出的代人受过样子。
看着庞雄才吃屎般的神情,方语担心事情难以收场,适时请示道:“庞副省长,现在可以就餐了吗?”
就个屁。你也讥讽老子?
此时庞雄才根本听不出好赖话,黑着脸猛然起身:“单位有事,不吃了。”
“就是再急的事,也不差这点吃饭时间吧。”方语继续劝解。
“没时间。”庞雄才转身便走。
随从们也赶忙跟上,不过省局三人没挪窝。
丁赫凑上前去,很礼貌地请示:“乔主任,审计、监察什么时候来?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还追上来羞辱。
乔秘书气得想骂娘,但也只能含糊地甩下一句话:“以后再说。”
看着匆匆而去的人们,丁赫脑中不由得闪过一句话:夹着尾巴逃跑了。
其他人脸上也暗藏嬉笑,显然很庆幸见证了精彩一幕。
送走了省领导后,方语亲自陪同省局客人用餐,可谓给足了面子。
原本定的是在食堂包间用餐,可大家都有继续关注赛事的意愿,于是改在食堂大厅开了一桌。
尽管是春节假期,但电视台和其他单位不一样,必须保障节目正常制作和播放,因此在岗者并不少。
刚开始普通员工还有些不自在,渐渐被电视吸引,也就忘了紧张。
领导席同样如此。
以往宴会多是推杯换盏,但今天领导们全都关注电视,只是象征性地端端杯,边吃边盯屏幕。
画面切换了,电视上正采访杨飞。
杨飞已经换掉参赛装,换上颁奖服,梳着标志性的马尾辫,青春洋溢,英姿飒爽。
面对记者提问,杨飞语句得体,感谢了国家和各级的培养,感谢教练、队友,感谢家人朋友,感谢所有关心她的人。
记者问过几个常规问题后,话题一转:“有传言,赛前你的脚受伤了,方便证实一下吗?”
杨飞回答:“这没什么不能讲的,其实我现在换鞋还需要队友帮忙。”
“疼吗?”女记者问了个看似弱智的问题。
但却触动了杨飞的神经。
她微微仰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凄美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女记者根据推测,煽情起来:“那能不疼吗?我们手上扎根刺都特别疼,更何况她脚肿得穿不上鞋了。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杨飞依旧披上战袍,征战冰场,赢得了这块弥足珍贵的金牌。”
“她是叱咤赛场的冰上女王,是冬奥金牌零的突破的勇士,是让国旗升到奥运赛场最顶端的英雄,是……”
杨飞在旁边礼貌插话:“我得去那边,颁奖仪式马上要开始了。”
记者赶忙掐断话头,换了新的问题:“再问一个,经历了首战失利后,你面临的最大敌人是什么?”
“战胜知我。”杨飞说着就要走。
女记者赶忙拉住杨飞,伸出一根手指头:“最后一个。在脚受伤情况下,你还能走上赛场,并取得这样的辉煌战绩,是什么支撑着你?”
杨飞稍一沉吟,神情无比郑重地说:“信仰!”
“能否说得更具体一些?”记者继续追问着。
“如果信仰有颜色,那一定是国旗红。”杨飞说完,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去。
记者不由得喃喃自语:“如果信仰有颜色,一定是国旗红。”
看着屏幕上一瘸一拐的杨飞,电视机前的人们不由得心疼,胸腔也激荡不已。
屏幕上画面变化,成了颁奖现场情景。
不多时,运动员依次上台,杨飞明显有些费力,队友帮了她一下。
国歌伴奏响起,鲜艳的国旗冉冉上升,杨飞和队友面向国旗深情歌唱。
电视机前的人们,也自觉起身,伴着激昂的乐曲,引吭高歌。
随后是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掌声中挂着泪花的笑脸。
这是一次有意义的午餐,也是值得纪念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