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什么也不想想了,闭着眼睛靠到沙发上。
其他人说什么做什么,什么心态什么表情,她都不想知道了。
只要别来打扰她就行。
当然,如果真的有人来打扰,她也不会理就是了。
她想到的事,就必须要做,要是没做成,她别的就什么也不想干。
好像整个人生就只剩下了这一件事一样。
是强迫症吗,可能有点像。
董重看她似乎要睡过去的样子,微微舒了口气。
张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走到了她面前,准确地说是站在了萧明易的面前,对她倾身,“桑婕姐,想睡的话去楼上休息吧。”
她自觉这话贴心、稳妥,善解人意,众人也这么觉得。
但秦桑婕倏地睁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杀父仇人,不带一丝温度,甚至还有怨恨。
事实上,如果情况允许,她会把面前这个人千刀万剐。
她用了所有的忍耐和教养才没对对方说出那个“滚”字。
只是或许是怕对方不走,她白了对方一眼,重新闭上眼。
要是平常秦桑婕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向对方翻白眼,如果不是关系足够熟悉,氛围足够放松,她这等于是向对方宣战了。
如果有人这么对自己,她会毫不怀疑对方讨厌自己,要么不理,不用热脸贴对方冷屁股,见了对方绕道走。要么当场跟对方争个高下,直接确立仇人关系,从此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不管哪一种,都太麻烦了,直接指向了不好的结果。
她向来不愿意去处理这种事,尤其是未来可能还要在一起共事很长时间。
哪怕别人无所谓,转身就忘,她还嫌丢人呢。
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变脸都没这么快。
而且已经当成垃圾的东西,不管事后怎么装饰、修补,甚至是重造,在她这里,都永远只能是垃圾了。
她不会也不想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更不会拿自己的真心和信任去检验人性。
她已经知道结果了,那么过程再烂,都不重要了,实在没必要去维持表面的和平。
只是世人大多也很看重过程,为了过程的舒适,宁愿去忽略那个注定的结果。
但她不想,永远都不想。
是非对错在她这里是有很明确的分界的。如果混了,她整个人都不会好了,改不了。
也不会改。
哪怕地球毁灭都不能让她改,渺小的人力,更是不值一提。
她给了对方如此堂而皇之,甚至毫不掩饰的厌恶的回馈,其实在她心里最深处,已经做好了永远失去她的准备了。
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呢,明明保持距离就没事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但这只是她抒发无奈情绪的一种感叹。
她不会因此改变她的行为、决定,也不会后悔。
毕竟,能让她做出“抛弃”这个决定的,都是她当时就已经觉得不值了的人。
她不介意用一种干脆果断的方式来提醒自己,这个人已经伤害过你了,如果你不傻,就永远、永远不要回头了。
张宁被她的白眼瞪得一愣,她甚至还没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或许也有几分不可置信。
如果秦桑婕睁开眼,看到这一幕,只会更觉厌烦。
她只是想让对方滚开而已,对方乱七八糟把所有不重要的想了一堆,就是没有离开,她能不烦吗。
也不知道张宁会在那里站多久,站在萧明易腿前方,保持着俯身对她的姿势,也不知道她要站多久,也没人给她计时,爱多久多久吧。
哪怕站到死呢,更好。
董重轻轻地起身,不知道要去干嘛,许是想起了什么事。
许是感觉到沙发的震动,秦桑婕轻轻地、无比缓慢地睁开眼,仿佛是怕吓醒了睡着的孩子。
她微偏头,看到董重的后背。
没有任何犹豫地,唰地起身,怀里的抱枕都随着她这个动作弹出老远。
她飞快弯腰,动作极快地拿起茶几上一个透明的,玻璃状的,圆形类似烟灰缸的东西,但又不是烟灰缸,似乎只是个装饰品。
但那都不重要了。
她对准董重的后背,用力、狠狠地砸了过去。
不说使出了死命的力气,也是力道很重的。
董重还没走出几步,倏地被她砸弯了腰,身子一倒,捂住了后腰的位置半蹲在地上。
随着玻璃器皿落在地上,哐啷一声碎裂,董重低低的痛呼和抽气声响起。
众人再次愣了。
董重转头,看着意料之中的罪魁祸首,目光中满是受伤和不可置信。
就是这种表情,秦桑婕厌烦极了。
这绝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烦的表情。
就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一样。如果他们不来招惹她,她会去招惹他们吗。
真是好笑。
她只是保护自己,这些人却觉得她做错了。那就道不同,不相为谋好了。
反正她本来也不喜欢他们。
又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也什么都不剩了。
是他们亲自败光的。
秦桑婕滔天的恨意熊熊席卷而来。
就好像连世界毁灭,南非暴动,都怪在了面前这一人身上。
董重捂着后腰右侧那一块位置,颤抖着步伐,一瘸一拐地冲她走来。
秦桑婕心里莫名觉得他是来杀了自己的。
但她丝毫不惧,脚步都不曾退后半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还能真的杀了她不成?就算动手,她受伤,那她也尽力了。
在她眼里心里,两人的关系,就是这么淡薄,动不动就要互相置对方于死地。
或许也是因为,这些人,从来没靠近过她心里,哪怕半分。
“你要干嘛啊?”董重可怜兮兮,像个犯了错委屈不已的孩子。
秦桑婕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