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得看似没毛病,但她听着就是不对味儿。
还没关系,谁跟她承认错误了,挺能自己往上爬台阶。
难道是暗指她明明可以喝一杯却要因为秦桑婕的提议喝三杯?
别人说话,一旦话里有话,或者意味不纯,她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所以大多时候,她的沉默,是懒得和这些人计较。
就算说,也是场面话,也是应付。这种对她而言没有意义的交流她觉得能少则少。
秦桑婕看着她连倒了三杯。倒不是她喜欢看热闹,主要是她想看着看谁有没有作弊。
杯子不算小,一杯大概300ml的量,秦桑婕看着她倒了大半杯,酒面离杯口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她之所以这么形容没有劝别人多喝酒的意思,只是觉得既然说了三杯,又没说是三大半杯,不说倒满,也别离杯沿太远。
纯属是强迫症,什么事情不按标准来,不按规矩来,她就难受。
弄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她觉得就像被飞虫围了似的,很讨厌。
不要说她计较,她也没开口说什么是吧,也没逼着白青青让她倒满,她就是自己难受难受,还不行。
反正其他人没达到她这个境界的,理解不了她,很正常。
她,过于优秀了。
白青青喝完,脸颊已经泛上了红晕,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虽说再多风情在绝对的美之前都黯然失色。
她坐下,江晴晴扶了她一把。
祖燃手肘捣了萧明易一下,“这回你洗牌。”说好轮流来的。
萧明易这人多少有些风度在身上的,看起来不太像能干洗牌这种事的。
但只是看起来,这些小事,谁不会做。
想不想罢了。
萧明易也没说什么,并不打算拒绝。
这种小事还要推脱来推脱去那是君子能干的事吗。
有了前两个人打样一切流程还算顺利。
因为位置关系,萧明易坐在最边上,过程中不乏需要其他人帮忙,帮他递牌什么的。
包括最后的放牌。
但不重要。
这牌,他算是洗完了。
众人还是麻木抽牌,就拿自己面前那张离自己最近的。
基本就是按洗完牌的顺序。
可以看出是非常随缘了。
主要呢,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要脸。
争争抢抢的不合适。
只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秦桑婕一如往常大方亮牌,把自己的牌啪地往茶几上一拍,正面朝上。
鬼。
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哭和笑好像都不合适。
那就还是面无表情吧,至少面瘫脸也是一种不会出错的表情。
她双手交叠,往沙发背那么一靠,也不说话。
自成一股气势。
翘着二郎腿,不长不短的裙底下葱玉细腿若隐若现。
那不是腿,是勾魂摄魄的武器。
就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就集聚了人间所有美好。
世界上真的是有这样的人的,她不就是么。
目前的场景好像就是,对,我抽中了,按规则看我输了,你们看着办。
但不管怎么办,都最好让我满意。
否则,哼哼。
众人:……
我们哪知道您想怎么办。
这可真是他们经历的最为严峻的考验,莫不是什么新型的折磨人的方式?
董重颤颤巍巍开口,舌头都不怎么利索,“桑婕姐,你要不要选一个。”
其实换了别人应该是,快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磨磨唧唧的,就等你一个人了,有没有点素质。
结果,到秦桑婕这,就是你要不要。
好像选择权完全在她。
好像别人在求她。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你得认。
秦桑婕睨了他一眼,也不知对他的话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看得董重的心都突突的,跟里面装了个坦克,在那砰砰开炮一样,炸得他不会思考,也看不清东西,只想……臣服。
一切都很奇怪。有时候人其实不是自己,你以为那就是你,别人也这么以为,但其实不是。
冥冥中的力量、感觉、变化,说不清道不明。
是我们无法解释的。
就像你突然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突然开心、愤怒,突然记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突然悲伤,突然释怀,这些都有原因吗?
如果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刺激了你的记忆,那你怎么没想起别的,偏偏想起了这件事呢。
明明已经遗忘了,都不知道被丢在哪个角落的一件小事,出现或者消失。
难道不是我们无法解释的吗。
就像很多时候我们控制不了自己一样。
都说了,彼时、彼刻,或者就在此时、此刻,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
很多人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找到了方向,找到了意义,可是,什么是自己呢。
会时刻变化的,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某件事的发生而改头换面吗。
既然会变,也就没有真正找到一说。
这件事本身就带着点傻气,或许只是人在逆境中的自我安慰。
自我激励。找到自己就好了,等到那一天,再没有什么能击垮我,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种空旷渺茫的希望罢了。
就算最后你成功了,一切如你所愿。可中间,也有太多太多解释不清的事了。
人生,你想彻底明白,也许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终其一生,其实都是我们的自以为罢了。
你以为你做到了,你以为你没做到,你以为世界是这样的,你以为人是那样的。
全凭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