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睛,低声说。
“不用谢,你现在不要说话,休息一下。”桔梗扶着他,让他靠到后座的椅背上。
“少爷,先去医院吧?”司机回头问奈落。
“不,先去接人。”
“可你万一要出事了,我没办法跟您母亲交代。”司机说。
“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去接人,然后下山去医院,那样刚好也顺路。”奈落说。
桔梗坐在一旁,虽然心里知道奈落此时急需去医院,但是她也说不出不要去管那两位朋友,优先去医院的话。
“对不起,要你拖着这样的身体去帮我的忙。”桔梗说。
“没有关系,这本来也是我的错。”奈落说。
“什么?”桔梗愣怔了一下。
被问到的奈落又不说话了,他靠在车窗边上合着眼睛,眉头也皱着,好像很不舒服。
不过这也完全在情理之中,刚刚被驱妖咒所伤,怎么可能会舒服呢?桔梗没有继续打扰他,他的双手有点冰凉,于是桔梗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
车窗外的黑雾越来越浓了,之前的雾还不影响看东西,现在桔梗已经看不到周围的树林了。就好像是天全黑了一样,但是一看时间还没有到傍晚。
反常的事还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件,在窗外越来越黑的同时,桔梗也在变得越来越累。这个过程是缓慢而循序渐进的,等到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不太有力气活动了。
坐在她旁边的奈落一动不动,估计已经睡着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似乎也中招了,也低着头。
桔梗全身没有什么力气,眼皮也越来也重,她攒起最后的力气,爬到前排副驾驶的位置,拨开司机,然后停下车,放下手刹。做完这一切,她就再也没有别的力气了,歪倒在副驾驶上沉沉睡了过去。
……
桔梗的意识并没有完全失去,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躺在一条船上,被晃晃悠悠地带着往前走。
可是她又想起来,自己不是坐在奈落的车上吗?怎么会到一条船上呢?
桔梗想睁开眼睛,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糟糕了,桔梗的心里生起恐惧,到底发生什么了,她不自觉地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觉得自己此时正在坠向地狱。
“就算是……我也要……”
好像有谁在说话。
“就算是……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就算是什么?桔梗听不完整那句话,心里逐渐变得烦躁。
“你是谁?”桔梗开口问道。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桔梗发现自己仿佛是浸在水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每一句都带着“呼呼”的杂音。既让人听不清楚,又让桔梗自己听不清自己说的话。
桔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此处,没有人、没有光也没有声音,空气仿佛都是静止的。
桔梗抬起一只手,在如墨的沉沉黑暗里,她还能看得到自己的手,仿佛自己正在发光一般。但是,她也看得到,她的手正在被黑暗吞没,她的指尖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
……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连奈落这种人都能转世投胎。”红衣白发的妖怪站在一辆发生了意外的汽车旁,看着后座上昏睡不醒的人喃喃自语。
犬夜叉的这几句话刚说完,后座上的奈落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犬夜叉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这个已经变成普通人类的变态妖怪。
已经化身为普通人类的长泽奈洛已变得无比脆弱,虽然是坐在后座上,但是撞车意外还是让他受伤了,他抬起头的时候,鼻子里的血已经流到了下巴,而且还在不停地往下滴。
他发现了站在车窗外的“人”,转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窗外。但在他看清窗外站着的人是犬夜叉的时候,他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恐惧、紧张和怨恨的神色。
犬夜叉俯视着他,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奈落,好久不见啊,你好像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