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醉了。”
“你既然都说了，那师叔我应该是有些醉眠，话无多说，晚安。”书华拍了拍刘义的肩，然后踩着门槛离去，“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啊！哈哈哈哈哈……”
刘义是掌门所收义子，其武艺胜过凌云山门所有弟子，哪怕几位长老，也未必是他对手，如若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凌云山门下一任掌门。白魏长老兴许是出于对后生的敬佩，才将自己爱女白怜许配予他，只是尚未成婚，但以双修为由，两人现已同处一屋。
……
书华离开六合殿后并没有回房，而是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比武场，四处灯笼大多已熄，只有几丝残薄的光亮。顺着血迹他一直走向场边，那个叫顾恩施的家伙被绳子捆住手脚，嘴里被塞进黑布，说不出话，只能发出轻声。
“风中血腥味道如此难闻。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里玩什么情趣？”书华笑道。
顾恩施眼神猛动，嘴里发出更为急切的声音，拼命提醒他注意身后。
“我知道，他们都已触及到我的手了，我怎会不知？”他转身时一阵狂风把那群妖怪卷飞，狠狠撞在另一处比武场边石墙上。
书华所修为风临道法，身边的风就仿佛是他的心手耳鼻，哪怕是一片落叶死于风中，他都能听个仔细，更何况是一群鬼祟的邪妖。
书华把他嘴里的布扯下来，再借狂风撕烂他身上的麻绳，“你不云鹤山嘛，这你没打过？”
他揉了揉已经麻痹的手脚，无奈说道：“书华长老，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太难杀死了，被偷袭在所难免。”
“他们又来了，我看你表演。”虽然书华夜里难以看见，但风声之中，他感受到那群妖怪又杀了回来。
顾恩施：“啊，我？”
书华：“啊，难道是我？”
“行吧行吧。”顾恩施从身上取出一张符纸，扔向前方，一阵烈焰将群妖烧退，再拿出一纸空白符，咬破手指快速写上几字云篆，“雷厉咒！”此时符纸所化一道紫雷穿过群妖体内，有两三只都已化为灰烬，剩下的也都落荒而逃。“书华长老，这还凑合吧。”
书华先是挥袖使清风将灰烬送走，然后思索后回应道：“是有些能耐，对付一群小妖还够看。”至少他现在足以确信，祝国烧天之火不是云鹤山的咒术。
“如若是他，为何战公孙之时不用？”书华叹息后，这才离开此地往自己的道屋归去，“害，如若我会那招，自然也不会张扬。”
顾恩施赶紧追上来，侧在他身旁急忙问：“有妖怪潜入凌云山门这事，书华长老要去告诉掌门吗？”
“这点小事，告诉他干嘛……把鱼线放长一点，没准咬钩的是条大鱼，”书华夜色中把脸倾向他道：“甚至可能不是鱼。”
顾恩施自是听不懂，但还是要装作很明白的样子，毕竟今年他代表云鹤山来此，应该要显得深沉一点，就像大师的风范，从气场和语气上都要把握到极致。“书华长老说得在理，与我所想……简直如出一辙啊。钓鱼之道，重在耐心，不怕钓不到，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自会上钩，没准是只螃蟹，是只河虾，是金枪鱼……”
书华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我就随便说几句，这货怎么给我绕懵了？说那么繁琐，我刚刚想表达的是啥来着……真烦人啊，救他到底为了啥，晦气东西……
“呃……”书华已经走到自己道房门口了，不见这家伙要走的意思，皱眉低望道：“你还有事？”
顾恩施连忙解释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这儿有本古书，里面的内容我看不懂，只能求教山门中最有文化的云华长老解惑……”
“我还以为你什么的学变态搞尾随。”书华轻轻施法，道门就速速敞开，待两人进屋后，来到纸灯之下，“拿予我看。”
“书华长老稍等。”顾恩施从衣中取出一卷，看书面，像是江湖早已失传的绝技，这倒让书华有了些兴趣。
书华抬手接过，用衣袖扫去上面像是灰尘一样的东西，“没想到你们云鹤山弟子还需来此请教，真是不识书中美墨。”
书华将此书翻开，瞬间此中粉尘扑面，哪怕他及时遮掩也还是伤了眼睛。风里只听一片抽刀之声，他连忙侧身躲过，虽眼难见，但凭借风的敏感，他便知晓此屋内至少有五人，且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对不住了，书华长老。”
顾恩施手持短刀连连刺去，被书华狂舞的衣袖卷住手臂，夺过短刀后，书华扔上屋顶，刺落纸灯，冷风夺焰而去，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杀了他！”顾恩施喊道。
书华咬牙切齿，但还是不失笑面，讽刺道：“行阴险之计，真够君子。”他暗里抽出玉笛，黑夜中仍占据上风。打斗中敲碎屋内桌椅，墙边花窗，他转动玉笛三圈后置于嘴边，轻吹乐声，几人都被此法狠狠击飞，撞破木墙摔了出去。
书华身飞门外，正欲擒住落荒而逃的五人，但却被身后一人死死压住肩膀，袭晕过去。
……
闻笛而去的刘义只抓住一人，而没想此人正是陆宽长老门下弟子。正欲近剑逼问，此人却被一道金光刺穿后背，当场死去。
“陆长老？”刘义把剑锋对准他，“这是您门下弟子，该如何解释？”
面对质问，陆宽也气愤不已，怒声解释道：“门下恶鼠之辈竟敢如此叛逆，不知是否因我平时管教过于苛刻，如今他竟妄想反刺山门。”
刘义无法定其罪，只好任他挪开冷剑。
“刘义师侄，书华长老怎么样了？”
“应该是被抓走了，如今山门之中那些前来比武的人最有嫌疑。”刘义收剑，往书华道房走出，残破杂乱的屋子只有地上的那本书，他用剑挑起此书，闭眼后将其斩灭，那书便化为邪气慢慢消散。
陆宽长老也走了过来，身后他门下弟子也随之而来，手里举着火把，腰间挂着铁剑，都在窃窃私语什么，但大多不是什么好话，毕竟书华与陆宽向来不对付。
“再乱言者，当斩不赦。”刘义告诫道。
陆宽转身取过一人火把后，也大声呵斥：“还愣着干嘛！赶紧往山门下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