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眼看就要抓住,它却如此灵活躲闪。“作作,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长歇长老的祀殿中乱跑……”
作作跳上香案,小脚不慎碰倒了烛灯,还好汉宜在烛灯落地之前飞扑接住。“好险……没接住又得被师妹责罚……”
为何不是掌门责罚?因为掌门在武当只有个虚名,更多时候弟子们都屈服于司马厌柳……如若是掌门张烈纪见到前辈钟长歇的烛灯倒落,他也只会嘲笑汉宜等着挨厌柳的骂……
“钟掌门啊……您接着歇息,后辈我就不打扰了,天色已经很晚,明早再来给您烧香。”汉宜说完,抱着作作赶紧离开长歇殿。
汉宜离开长歇殿不久,便碰到了师兄东方谦逝。二人都无事可做,便同坐在一旁台阶上闲聊。
东方谦逝笑道:“看来你送师妹的猫最终还只能你自己照顾了。”
汉宜举起作作给他看,“东方师兄啊,师妹不喜欢,我也没办法,你不觉得作作比那白狐狸好看吗?可能只是没有那狐狸白……我觉得挺好的啊。”
“师妹念旧,你这都不明白。”东方谦逝只是摇了摇头叹息,给他解释。
他俩作为厌柳的师兄,自应当多在意她的情绪,说到底,厌柳心底仍旧是个柔情似水的女孩,而非真如表面那么坚强。
“作作……以后就只有咱俩相依为命了,呜呜呜呜……”
汉宜抱着它呜咽道,可它却不领情,谁要跟你相依为命?直接一跃而下地,逃离了此地。
“师兄……以后就只有我俩……”
“可别……”趁他没扑上来,东方谦逝连忙推开他。
东方谦逝:“师弟啊,你少搞些什么算命、盗墓、求仙唤鬼之道,多练习一下你那四不像的太极也挺好啊,你这样早晚得沦为武当吉祥物。”
汉宜却不以为然,“哎……师兄,瞧你说的,我五行多聚,受六合之灵,命中自有定数,非无能闲才也。”
“我听说那些算命的人都不会给自己算,那是大忌,会折寿的。”东方谦逝说完,便起身笑着离去。
“我这般失意之人,薄命何妨……呜呜呜呜……”汉宜长叹为何自己总是命运多舛,一生无幸,净惹嫌弃。
……
竹林中。
“杨兄还生我气呢?”
公孙恨溪随他绕着山门走了三圈,可杨济却还是一句话也不搭理他。这招还得是跟诸葛芸学的,小女生这种把戏还真有用。
“杨兄杨兄,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这天仙所意,岂是我这等凡人可随意言之。”公孙恨溪仍旧不死心道。
实际上杨济大概也猜到是谁了,他只是在想,那位神仙知道自己逃离人间一事,为何不禀告给州天,莫非……他也对州天帝灭人族一事存有意见。
算了,他也懒想这些事情了。
“天赋异禀的翩翩公子,好一个世间第一的剑客……有对象没?”杨济邪魅一笑,再次搂着他问道。
“杨兄,我对女子不感兴趣……”公孙恨溪摆手回应道。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杨济取过腰间武考牌,扔给了他,“我知道你肯定会去祝国一趟,毕竟你武考之路还差最后一章,到时候替我将这东西交还给那个人。”
公孙恨溪举起武考牌,正是九章的梦聊。“人家居然愿意将九章的武考牌给你,杨兄艳福不浅啊。”
杨济却鄙夷地看着他,心里骂道:这是你的缘分,别什么都往老子身上推,要不是看在你和她一样烦人,我都不想把你俩这段姻缘给撮合。
毕竟是桃花醉仙,曾几何时与月老在人间共事,但名望和业绩都远不如月老那老头……现在人间也少有供奉他的庙。
恨溪横举七星剑在头顶,眯眼之间,仿佛北斗七星又映入天边,何其耀眼。“杨兄还要在这里修整几日吗?”
杨济叹道:“我修阴极而体虚力乏,应该多和那女子修炼一段时间,再者说好不容易来此一趟,多多留念一下吧。”
“那杨兄人间七百年,活得那真是枯燥。”公孙恨溪躺在竹林中,微风徐徐,而他意气风发。
“确实枯燥……那就给你一次话痨我的机会吧,趁我没睡着之前,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杨济也躺下悠然道。上一次躺这么惬意还是在柳城,那时候找那女鬼辛曲妆轻谈,似乎惹人家不太愉快。
“咳咳,”公孙恨溪清声了一下喉咙,然后讲道:“我出生那年,风云压聚,雷雨缠绵……”
“别那么多废话,从他送你这把剑开始讲起。”杨济闭眼打断了他的话。
“呃……好吧……”
……
平陵县。
县中夜半时,茶楼四下清净无声,李祛植如何也难入眠,只得独自迎雪游荡。头脑昏热中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指引着他前往那桥头。
寻着声音他往河的下游走去,不久便在河岸边见到那青衣微飘的女子,如此刺骨的天气再也伤不了她分毫。
“公子,我的尸体就在此处河流之中,但河水深深,恐怕再难寻。”说话之人正是秦荷,一个柔弱的女子,眉似轻絮,裙摆若影。
李祛植在她身旁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我不知该如何找到证据还你们姐妹二人公道,若我是个粗俗之人,便尽可斩杀梁尽后离开此地,但你姐姐秦莲也就没有那么好运。”
“梁尽?”秦荷一脸茫然地看着李祛植,温婉地说道:“他时常在我出门卖姜梅时打扰我,在深夜也会偷偷给我窗前塞信,但那日杀害我的人并不是他……”
听闻此话,李祛植心如天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