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不记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却唯独记住了昏迷前最后一眼,所看到的青荷那有些诡异的笑颜,当时便知道自己要吃些苦头了。
此刻她是被冻醒的,沁入骨髓的寒意将她的神智揪了回来。缓缓睁开了眼,看到四周昏暗一片,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已然冻得麻木的双手被人从身后反绑了起来,冻僵的双脚也被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并且全身酸痛不已,脖颈处和腰处尤为严重。
她暗暗惊道,难不成在这深秋之际,就穿着一件寖衣在这睡到了现在?细细摸了下所靠之处,是杉木所制,又左右摇晃了下身子,轻易便触及到身旁两处的杉木壁,看来是被关于一个木箱之中了。
却也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了,木箱之外又是何处,也不知那寒玉是否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呢?或是这根本也是他的计划呢?这种尔为刀俎,吾为鱼肉的感觉还真是糟糕,凡事总也不得要领。
暂且不想别的事情,再不活动一下,这身子非得冻出个三长两短来,她最大限度的活动起自己的各个关节来,特别是手指和脚趾。待稍加暖和了一些后,便将反绑的手臂尽力向下垂去,再将臀部向上抬起,移至双手上方的空隙处,就这样慢慢将两条腿,从缝隙中后移过去,直到双手从双脚处绕了出来。这个动作她做得极其小心,因不比平日身体温暖之时,现在她全身寒冷,手脚僵硬,很是容易伤到肌肉,好在这箱子够大,她身材又娇小。
林夕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就比方才舒畅了许多,她又缓缓站了起来,半弓着身子,用手把箱盖向上用力顶了去。只听箱口“哐啷!”一声便再推不动了,可恶,果真加了锁!只好从边缘之处撑起的缝隙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林夕看到四周堆满了干黄的秸秆,似是一间柴房,月光照进房内,秸秆上反射着莹莹的光泽。倾耳细听,除了秋风淡淡的呜咽,再无余他的半点声息,想必,已是定昏了。
逃?亦或是等?
她将有些涨疼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把肆虐的寒风阻隔在了箱外。坐回了原处,开始思量斟酌起来,逃?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手脚上的绳索,现在随时都可解开,至于那箱上的锁,并非什么精妙特别之锁,只是普通的铁锁,对于一个前世的理论物理学研究生来说,确是小菜一碟。
只是这逃,先不说她的行囊在何处?此处又是哪里?最重要的是她要逃往哪里去?这天下虽大,却无她林夕容身之处啊!
若要等,定要想好一个万全之策,这青荷不会就此将她放过,必是还有阴招,万事小心为上!
深秋的早晨就如一坛清冽却醇香的美酒,能醉人亦能寒心,萧瑟的北风横扫而过,将满地的枯叶卷了起来,此情此景带着些许悲壮气息。
青荷踏着沁凉的晨雾来到了院中较为偏僻的一处柴房前,本欲要开锁的她猝然发现,这门上之锁,居然已被撬开,心间升起一阵不祥之感。不由分说,推门便入。破旧的柴房中,放着一个有半人高的杉木箱子,只见这箱盖大开着,箱中哪还有半个人影,唯独剩下的就是一些断掉的绳索。
青荷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就这么不见了,她可是在绳索之上,箱锁之上,还有门锁之上都专门投放了特制的隐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任其逃脱,不行,要快些找到,跑了她可怎么跟主子交代,若是已然中了毒,五个时辰不为其解救也是必死无疑。出了这般岔子,主子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青荷急急忙忙出门去寻了,此时的青荷有些慌了神,如果冷静下来,把柴房仔细打量一番的话,定能注意到秸秆后面那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自然就是林夕。
看着青荷慌张的模样,她可是高兴的很呢,心里念着,‘叫你下毒害我,你以为我傻啊,会碰那些可能被你下毒的地方吗?我就是不出来,找吧找吧,急死你最好,本姑娘失踪了,看那寒玉罚你不罚!别着急,好戏还在后面呢。’
林夕算算,时辰差不多了,便坐于木箱旁边,悠哉的等起了青荷。只是悠哉之下她紧要着牙关忍住这肆虐的寒冷。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柴房门前便再次出现了青荷微微踉跄的身形。一双细长如蛇一般的眼阴森恶毒的盯着坐在箱旁的林夕,狠狠的说道:“你个贱人,居然暗算于我,快快将解药拿来,否则将你碎尸万段!”
“将本姑娘碎尸万段?你似乎还不够格吧!”林夕轻笑,不屑的扫了几眼青荷,继续说道:“今日,你便是命丧于此,你主子也不会罚我分毫的。”
“噗——”一口鲜血自青荷口中喷吐而出,“你……你胡说!”
“我劝你还是少些生气,这毒溶于血液之中,一旦生气,或者激动都会加速血液流动,当然毒入心肺的时间也就更加提前了。你若是死的太快那就无趣的很了!”林夕眨着无辜的大眼,甚为天真的说道。
青荷怒极,指着林夕骂道,“你这恶毒的娼妓!噗——”又是一口鲜血随之而出,狼狈至极。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着自己的情绪,又问,“你何时下的毒?”
“便是你为我沐浴之时喽!那夜你初次见我,眼神中就透着阴毒的杀气,我怎会不防?当时我便打定主意,你若害我,我决不饶你。你下的是迷香,我便下了毒药,就下在本姑娘沐浴的汤水中。只是这毒呢,名唤离合,须是二位一体方能生效。这第二位毒药,我早就将它藏于一支精小的用来固定发髻的玄色簪子中,昨夜醒后,就将它下在了这柴房的门上,并设了此局,等君入瓮。”林夕细心的为青荷解释着,可却是一副让你死个明白的的神情。
青荷眼神由愤怒转为了惊诧,继而又问道:“为何你没中毒?”
林夕轻笑,“我怎会蠢得以为你将我迷晕关在此处,便会放心离去?于是,我撕下一片寖衣,对于你有可能下毒之处,我皆以它相隔,避免了直接的触碰。”
“哼!我劝你还是速速为我解毒吧,否则主子定不会饶了你的!”此时的青荷是又惊又怒,惊的是一个仅有十三岁的小姑娘何来如此缜密的心机,怒的是自己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下毒老手,居然着了她的道。
“是吗?你说在寒玉眼中是我重要还是你重要呢?别的不说,好歹我也值二百万两黄金?就是派去和亲的公主想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