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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时恪的一系列“勾引”举动,包括但不限于在和10班撞课的体育课上大放光彩,像开屏的孔雀一样花招百出,打个球像是在球技展示大秀一样。
直到次数多了肌肉拉伤,他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林枯终于注意到了时恪,有时碰到了还会打个招呼。
时恪面上不显,实则内心已经炸开了锅。
他一边欣喜这小小的改变,一边又沮丧,林桔并没有因为他这张脸而爱上他。他有些束手无策。
“诶,今年文艺表演,咱们班干什么?”
时恪的耳朵动了动,听着他们的过论,他又有了新的计划。
于是他跑去办公室,申请了表演自己比较擅长的钢琴。
离正式演出还有一个半月,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一首适合的曲子。
但意外横生,时恪不知道就一会儿的功夫,就传成了他和女朋友跳双人辣舞。
时恪:???
女朋友还没搞到手,哪来的双人舞?
他首先并不在意,但是想起网上说,追求别人时,要与异性保持距离,对方可能会误会。
时恪有些慌了。想了个办法支走广播员,来了一段我澄清我自己。这件事对于时恪来说,是永远也不可能做的事,但他做了。
他其实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他的。他原先自己也这样觉得,他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什么人。
但他就是这样,突兀地爱了,就像命中注定般。上天看不惯他这样散漫自得,仿佛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于是派林桔来制裁他。
也成功地,让时恪为她心烦意乱,他的慌乱,他的烦忧,他的卑微,全部都献给了林桔。他明白,自己爱林桔,那种想和她相守一生的爱。他也明白,自己注定是那个低头的人。
他明白“爱”,却不明白如何才能与她“相爱”。
情之一字,爱之一词,从来都是来的容易,像呼吸一样自然。像死亡一样简单。
可是爱,又该如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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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恪准备好最好用的钢琴,翻出不怎么穿的名贵的西装,那是母亲打算让他在十八岁成人礼上穿的。
他满怀欣喜的盛装出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他的眼中始终只有一人的身影。
时恪没有注意他人向他投过来的眼神,他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林桔。
他们班上搞的是合唱,大概是因为唱得好,林桔站在二排的中间,最接近话筒的位置。
她,穿的是班上自己出钱定制的制服,比较简单不易出错,但也很漂亮,特别是林桔。
为了上相,她的同桌应该给她上了点妆,没有很浓,林桔本来就白,没有上什么粉底,只稍微修了修阴影,纯黑的背带裙,白衬衫,和一条暗红色的领结,还涂了口红,镜面的,娇嫩欲滴的颜色,带着水光,像晨曦的花朵。
让人……很想亲。
他准备了一束铃兰,每一朵都很新鲜,洁白无暇的样子就像他对她的心意。
时恪打算等她下台就去送给她,那里面还夹着一张小卡。是他手写的,上面是他的□□号和电话号码,当然,理由是一起讨论学习问题。
但有人先他一步。
他眼睁睁看着别人手捧一束玫瑰现走向林桔。
红的那样夺目,那样刺眼。
林桔不知道讲了什么,然后收下了那束玫瑰。
时恪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明亮的灯光把他的脸分割为两面,一半暴露在灯亮中,眉眼精致,若天神降临,一半陷在黑暗里,面色冷淡,如一潭死水,任凭怎样奋力,都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的那个瞬间,他的金身都浸在阳影之中,戾气横增,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洁白可爱的铃兰被粗暴地扔在垃圾桶旁。
没有任何征兆,时恪回到了家里,只给校方那边了一条请假信。说是身体不适。
这几天天气不好,感冒发烧频发,有许多同学也因此无法演出。
所以校方那边看到短信也没有怀疑。只回复了句好的,并让他好好修养。
时恪没再理会,将手机扔在床上,粗暴地扯掉领带,昂贵的西服被随意地脱在地上。
他一边伸手解衬衫的纽扣,一边向浴室迈进。
水声哗啦咔啦的,他洗了把脸,随手把头发往后撩。
镜中的少年衣襟大开,露出紧实的肌肉,他不常锻练,却经常在学校的篮球场打球,有一层薄薄的腹肌.不过分夸张,让人赏心悦目,再加上少年的皮肤很白,在浴室的灯光下显出盈润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美玉。
湿润的柔软的黑发被撩起,光洁无暇的额头暴露在空气中。
时恪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撑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低沉地仿佛就快下雨的气压,晦暗布满阴霾的双眸。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心情不佳。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她的行为指手画脚。他不过是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普通同学,不过是个谦卑慌恐的暗恋者。林桔想干什么,要干什么,他没有阻拦的权力。
他只是少爷病犯了,从小到大,天子骄子的他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来的太容易,所以牵挂不到的情绪。
但对于林桔,他不能容忽别人沾染她分毫。这就是他一直藏在喜欢背后的,强大的占有欲。
时恪在生气,但并不是生林枯的气。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没能站在那个位置,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大胆些。
他在为自己的胆怯而感到无力。
一边简单地冲了个澡,时恪围着浴巾走出浴室,他拿起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一边往床边走去。
打开手机,就看到数十条奶友申请,他皱了皱眉,正想全部拒绝掉,但放在按键上的手指一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好友申请里一条条翻找。
终于。
他勾了勾唇,点开一个猫咪头像的好友申请,点击同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