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金山,倒玉柱,叶元洲堂堂户部尚书,二品大员,脸色惨白,双膝跪地。
跪在从没被他看在眼里,瞧之不起的嫡妻面前。
【原身,你看见了吗?害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给你下跪了。】
萧娆心中默念。
不知从哪里,她似乎感觉到了隐隐的叹息。
仿佛原身给她的回应。
“你跪我做什么?”
“相公,为了罗静儿一个夺人夫婿的卑劣女子,你居然给我下跪?我嫁进叶家五年,你们管理内宅,为你孝顺父母,因未给你生下子嗣,替你纳了满院子的妾室,结果……”
“你喜欢男人!在罗氏的生辰宴上,你被堵着让男人压!”
萧娆悲愤,似是忍耐到极限,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悲凉道:“叶元洲,你说罗氏是你此生最爱,那些男人又算什么?”
“你到底爱男人,还是爱女人?”
“你跟罗氏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我,我……可怜我想要当个好表嫂,怕罗氏撞见你和家丁的丑事耽误婚嫁,还求母亲收她做干女儿,想用尚书府千金的身份替她抬家世,结果,结果呢?”
“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她凄然,撕心裂肺的喊。
明媚眸子黯然,脸色花白,仿佛心如死灰。
“哎啊,
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
“好生可怜~~”
“畜生不如。”
百姓们惘然感慨,有那心软的,已是泪水盈盈。
内衙里,姬冥昳丽面容布满暴虐寒光,气势像要杀人般,死死盯着外面跪地的叶元洲!
这个活该凌迟的家伙,他怎么敢这样对萧娆?
他既娶了她,怎么敢不对她好?
那是他心中唯一认定的皇后!
“你该死。”姬冥哑声。
那动静,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恶魔索命。
把安四海吓的五体投地,浑身虚软。
但是,内衙发生的事,大堂里的人毫不知情。
萧娆继续戏精附体,演着悲伤绝望。
凝视着满面屈辱跪地的叶元洲,和被白绣娘揪着,依然愤愤不服的罗静儿,她苦笑道:
“你说买她当小?呵呵,叶元洲,罗氏是你的表妹,是母亲最疼爱的侄女,她进门,是来当小的吗?”
“你看看你们的模样,有把我当做正妻来尊敬吗?”
“你们怕是巴不得我死了,给她让地方对吧?”
“好,好,我成全你们,我走!”
萧娆悲泣,挥挥手,不准备带走一片云彩。
【漂亮,娆姐,你这戏真是做到头啦,哎啊,好可怜啊,这通被欺负的,我看一会小皇帝要忍不住冲出来替你撑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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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服。
萧娆抹着泪不理她。
内衙,姬冥浑身散发的寒气越来越重。
叶元洲似有所觉,脸色青紫,气喘不均。
局面对他和静儿太不利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文人和女子的名声,那都是比命重要的东西,他和静儿……
一个兔爷,一个恶妇,在萧娆这般贤惠嫡妻面前,没有半点占理的地方,他不能把她气走。
不能和离。
最起码暂时不能。
“静儿,快向你表嫂求饶,求她接纳你进门。”
他转头急声。
彼时,瞧着场面已经彻底偏向萧娆,白绣娘抬起腿,抱膀看热闹,罗静儿奄奄一息从她脚下爬出,血淋淋趴在大堂中间。
雪白衣裙破裂,沾染灰土污渍,清冷脸庞肿胀不堪,纵横涕泪,看着像个乞丐婆子。
又脏又丑。
“求?求什么?”
晃悠抬起头,罗静儿哑声,嘴里有些漏风。
她被踩掉了牙。
“求萧氏让你进门做妾,否则,你就跟白绣娘离开进青楼吧。”
叶元洲大吼。
心里有点难受。
静儿明知安槐有妻,却还执意嫁他,宁肯做小,都不接受他的追求,那究竟是爱慕,还是另有隐情……
是嫌弃他当时没中举吗?
不不,静儿品性高洁,孤高清傲,怎会如此势利,不能那么想她
,这其中有一定有误会,有隐情?
叶元洲拼命劝自己。
可态度难免急躁。
“我做妾,表嫂,求你……”罗静儿怕狠了,高冷风范全扔,她泣着爬到萧娆脚下,拽着她的裙子苦苦哀求。
心里,却恨的滴出血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几天前都是好好的,元洲都答应要治死萧娆,正妻位迎她进门了啊!
萧娆!白氏!萧娆!白氏。
我跟你们誓不两立。
罗静儿心中嗤吼,屈辱到极点。
但她不知道,她的恶梦还没有结束。
萧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悲苦表情渐渐收敛,换成了罗静儿熟悉的娴雅严肃模样。
“罗表妹~~”
她突地出声,“你真的明白,你答应了什么吗?”
“在尚书府中,做表姑娘和做妾,那是两个天地。”
“表姑娘是主子,是娇客,侍妾,是奴才,是卑下,你进了门,府里所有的人,老太太、相公、我、未来的少爷姑娘们,他们都是你的主子。”
“而你,就是个奴才!”
“你想进门,就是来当奴才的,你不再是府里的娇客,不再是罗家的千金,你就是个自甘下贱的侍妾,是所有人的奴才。”
“你明白吗?”
萧娆妩媚面容板着,言语如刀,割的罗静儿心口流血。
侍妾就是奴才,她怎么会不明白?否则,为何苦苦都要争个嫡妻位置,就是怕以后当奴才啊!
甚至要连累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