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酒,可知错了?”
元阿酒刚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没有被送到熟悉的杂役弟子院落,而是在宗门戒律司的执法场。
她被绑在刑架上,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难受的动了动身子,却只换来更紧的束缚,磨得身上的伤口越发疼痛。
阿酒听见那道质问的声音,有些迷茫的抬头看向眼前那个在她刚醒来后没多久就上前问错的人。
那是宗门戒律司的执戒长老谢修度。
“阿酒不知。”
她刚刚从秘境中死里逃生,哪里来的错呢?
“元阿酒,你在秘境中见到秘宝,生出贪念,惊动杀阵!致宗门二百九十八名杂役弟子殒命!这二百九十八名同门弟子的命,你可认?”
阿酒迷茫的眼睛刷的睁大,看着对面将这二百九十八名同门弟子性命黑锅冠到自己头上的执戒长老,声音坚定,“阿酒不认!”
“因贪恋宝物惊动杀阵的,分明是那扮作杂役弟子混入这次秘境探索队伍当中的掌门小弟子洛梧明!”
“执戒长老何以将罪责扣到我这一介小小杂役弟子身上!”
“啪——啪——”一记记长鞭开始洛到阿酒身上。
“还敢狡辩构陷他人!梧明是什么身份什么资质,你也胆敢将此等罪状加于他身?罪加一等!”
“元阿酒,你今日若是乖乖认罪,诚心悔过,宗门尚可留你一具全尸!”
阿酒被打的皮开肉绽,本就遍布伤痕的身体上立刻多了一道道长长的血痕,外衣也陷进血肉中,痛得阿酒龇牙咧嘴,可她的头脑却很清明。
阿酒啐了一口嘴里涌上的血,直视那对她用刑的执戒长老,“洛梧明何在?”
“执戒长老怎可尚未查清就在戒律司对门下弟子动用私刑?”
“长老可敢叫洛梧明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可敢叫宗门上下弟子齐聚一堂,共同作证?”
她再为自己做最后一次辩解。
“竖子!当日秘境之事戒律司早已查清,宗门早有定论,岂容得你在此再三狡辩!”
“梧明师侄在秘境事发之时,一直待在落霞峰修炼问道,怎会如你所说扮作杂役弟子混入秘境!”
“元阿酒,你有二罪并罚!”
“因贪念拖累宗门二百九十八名弟子殒命,此为一罪!”
“不知悔改,诬陷同门,撒谎狡辩,此为二罪!”
“如你此等不仁不义之辈,按宗门戒律当受三百六十道无极鞭、二十五劫惊云雷,再毁去灵根、斩断经脉!”
“此等刑罚之下,你必尸骨无存,竖子,你若认罪悔改,宗门尚可留你全尸,念在同门一场,将你葬入弟子冢!”
“我再问一次,你可认罪?”
阿酒血红着一双眼,盯着对面颠倒是非全不听她辩解的执戒长老。
凭何她说什么便都是狡辩?!
难道只因为我是一介小小的杂役弟子,无权无势,就活该替人担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吗?!
不甘心!
阿酒不甘心!
……
谢修度轻蔑的看着对面那名低贱的杂役弟子。
一个连入道都艰难的蝼蚁,能认罪受罚乖乖去死,死后留着全尸有幸葬入门内弟子冢,已是莫大的荣幸。
他等着那蝼蚁乖乖说下“认罪”二字,不想下一息,却见那低贱的杂役弟子竟然笑了起来。
“长老,宗门就这么想让我去死吗,难道宗门不想知道,我独自在秘境的那几日遇见了什么?我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是怎么在无人接应的情况下,独身一人从那秘境中逃出来的吗?”
谢修度的眼神停滞了一下,跟着却又挥了一鞭,打在她身上,阿酒早已经疼的麻木。
“你不过一介杂役弟子,能有什么发现,能从秘境出来,我看不过是侥幸!”
“况且另外那名活下来的杂役弟子早已说明一切,还想用此等手段迷惑宗门为自己拖延死期么?可笑至极!”
阿酒勾了勾唇,嘴角的血迹为她平添几分艳色,“是么?长老当真不信?那秘境之中可是有飞升大能留下来的传承,我也确实侥幸,侥幸窥得一角传承,才得以逃出秘境。”
“若是真的,错过了飞升大能秘境传承这等大机缘,执戒长老可担得起这罪责?”
“长老只需放开阿酒,阿酒便能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那秘境中大能传承所在的秘址,如今整个落霞剑宗也只有我一人知道。”
谢修度手上的鞭子停了下来,他阴沉沉的看着元阿酒,似乎在认真思考她说的话。
几息后,谢修度再次开口,“竖子!那便给你一个机会!”
三日后。
元阿酒再次被押回戒律司执法场,重新架到刑架上。
她几乎将自己在秘境中得到的东西全都上交给了宗门,才得到三日喘息,等待宗门对她最后的审判结果。
许是怕她支撑不住半路死了,在阿酒的请求下,落霞剑宗倒也大发慈悲的赐了她一枚下品回春丹。
阿酒在服用完这枚下品回春丹后又休养三日,身上原本奄奄一息的伤势好了许多。
一枚下品回春丹就能有这样的效果,这让阿酒对修炼一途生出更多的向往。
她虽资质极差,只是最下等的废品五灵根,但也是有灵根,可以修炼的。
只是修了十几年,也未曾引气入体,修仙一途对她来说着实艰难,倒是这些年于凡俗武道上有所成。
奈何凡尘武道对比修仙一途,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若是这次能捡回一条命,无论如何,阿酒也想要踏入修仙一途,成为一名真正的修仙者!
不过三日过去,宗门对她的审判结果已经出来,她要先度过眼前的难关。
戒律司执法场上,执戒长老谢修度已经重新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那根无极鞭。
“元阿酒,宗门对你的处罚有所变动。”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