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低吼,紧接着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他们说的不是她的母语,但苏予墨能听懂他们的语言。
那次草原旅行之后,苏予墨就对他们的语言产生了兴趣。
反正已经会那么多语言了,再学一种自己家的语言不就更优秀了。
苏予墨放下手臂,看向门口,两个身着长袍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一个大胡子,一个刀疤脸。
苏予墨净身高一米六八,在现代蹬双高跟鞋,不用多加打扮,光站在那里,女王气势就能碾压所有人。
可现在站在两个蒙古男人的中间,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白兔。
“凹”字都不足以展现她现在的处境。
这怎么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
那两人二话不说,抬起她就往外走。
苏予墨慌了,心里呐喊:系统!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
「宿主,恭喜您! 您即将接近攻略对象。」
苏予墨心里吐槽,这接近的方式就不能文雅一点吗?
一到外面,寒风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任由两人像抱死鱼一样带着她移动。
没走几步,男人们把苏予墨插萝卜似的放在一个金帐面前,这个大帐看起来比其他帐篷都要华丽宏大。
烤肉美酒的香味从缝隙面飘来,苏予墨放下胳膊,凑近闻了闻,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好饿!
系统管不管饭啊?
“进去。”其中一个大胡子男人站在门口瞥了她一眼。
苏予墨顶着上方凌厉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
那个男人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么慢,在她背后推了一把。
苏予墨用头撞开门帘,还好下盘够稳,只是踉跄了几下,没有摔个狗啃泥。
从小到大因为她的身份,所有人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就连说话语气稍微重一点的人都没有。
第一次被这样粗鲁的对待,苏予墨生气了。
直起身子,转头就想骂人。
不料被正对着她的人震慑住了。
那是一个典型的草原男人,浓眉,高鼻梁,没有大胡子,面容英气。
现代人羡慕的浓密墨发随意披在身后,仔细一看,还扎着几个小辫。
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那双眼睛,里面仿佛藏着一只正在天际盘旋的鹰。
它在观察地上的猎物,等到时机成熟,俯冲而下,一口吞下,连一点骨头渣儿都不会剩。
苏予墨被男人的眼神吓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里顿时冒出想逃跑的想法。
余光瞥见两旁坐着的人,大概有八九个人,个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厚重的衣服挡不住杀气。
她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桌子上的一块肥肉,可能还比不上,顶多一块瘦肉。
她收回刚刚原谅系统的想法。
苏予墨从出生到成长一直都在江南水乡,那里的男人多半温润秀气。
在西北游玩时,遇到的人皆豪迈直爽,虽与南方不同,但同样都是男人,差不了多少。
而这里的男人更像他们的进阶版,原始狂野,身上散发出野兽的狠厉,獠牙锋利,血盆大口满是鲜血。
想起老爸从小教导她,无论何时,都不能输了气势,哪怕自己处于下风,也要给人一种自己口袋里有一千万,身后有一千人的感觉。
于是她站直身子,挺胸收腹头抬高,眼睛直视前方的男人,手里攥着裙子,默默给自己打气。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那男人似乎对苏予墨的到来没什么兴趣,随意看了她一眼,就拿起桌上的酒坛往自己碗里倒酒。
若是那人再多盯一会儿,她怕她受不住,直接跪下喊“大王”。
周围的人边喝酒边说笑。
“好细的腰。”
“长得像只红狐狸。”
“那下巴可以把人的脸戳破吧。”
声音此起彼伏,如水浪冲向帐篷里唯一站着的人。
苏予墨听过的夸赞不计其数,第一次听到这么露骨且没有礼貌的言辞。
她咬了咬牙,告诉自己忍一忍。
毕竟打不过他们。
坐在男人下方的第一个鬓发银白的中年男人这时开了口。
他看起来是所有人中最年长的,头发已有些许斑白,额头皱纹明显,却没有一丝老气。
乍一看和刚才坐在王座上的男人有点相像。
腰背挺直,不输在场的年轻人,想来十几年前也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大汗,据说西域女子不仅长得漂亮,还能歌善舞,不如就让她来为我们的庆典助助兴!”
大汗?那斯图?他就是她要攻略的对象?
苏予墨听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强压下心中的惧意,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发现忽略那刺人的眼神,他整体长得还挺帅。
这里的大多数人穿的都是灰褐色的长袍,可同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比刚才那两个男人身姿挺拔。
可能是脸的缘故。
放在现代,妥妥的一个钢铁硬汉,一脚能把人踹飞十米远。
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一旁的人开始附和。
“就是,看看他们说得真不真。”
“西域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我草原女子美。”
这人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说完就躺倒在后面的地上,红着脸,睁着眼好像在数眼前有几颗星星。
王座上的男人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摆了摆手。
“那就跳吧。”
苏予墨一时不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跳舞她肯定是学过的,但自从五岁学芭蕾第一次拉筋摔伤了腿后,她就再也没有正经学过舞蹈了。
之后每次跳舞都是在酒吧里跟着朋友乱蹦的。
能不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