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没有我,你连床榻都没有。”
苏予墨赌气说:“没有就没有,我睡地上。”
那斯图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睡地上多冷,睡我身上,我身上热。”
苏予墨感慨,“我的大汗啊,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谢谢天,谢谢地,就是有点油腻。
阿布鲁从后面赶了上来,手里拿着两条马鞭。
那些模糊的黑色线条一点一点从画中跑出来,他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马不出几步就跑到那斯图身旁。
原来是一群骑马的武士,马背上的少年甩着马鞭,英姿飒爽,马蹄激起一片尘土。
“哇哦,大汗回来了。”
刚刚被甩在后面的队伍也追了上来,骏马闻到熟悉的味道,撒开蹄子越跑越欢。
他们发出一声声嘶鸣,这边有,那边也有,都要把人的喜悦压过去了。
所有人齐刷刷的从马上一跃而下,中间一个人落下来不幸踩到一片凹陷的土地,摔得人仰马翻。
旁边两人大笑着将他扶起来,假装好心拍他身上的土。
“停停停,骨头都要断了。”笑着躲开。
一左一右对视一笑,一齐松手,那人又躺倒在地。
他们脸上放肆的笑容击中了苏予墨柔软的心,嘴角微微上扬。
她看不到那斯图的表情,不过从他放松的身体可以判断出他和她一样。
他的抱负和雄心在这一刻开出了最绚丽的花。
一阵打闹过后,所有人颔首抚胸,能看得他们心潮澎湃,激动到不能自已,两颊的红晕若隐若现。
“恭迎大汗胜仗归来。”
字正腔圆。
他们是留守在部落里的队伍,没有跟随那斯图征战沙场,总共二百人。
大汗说,守卫他们自己的家园,比打胜仗还要重要。
于是他们自豪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三年内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在这附近游荡。
他们牢记着那斯图最后的嘱托,守卫部落到最后两刻。
最后一刻不要赴死,带着女人孩子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凭借着他们的团体合作和奋力拼杀,最后三刻都被他们挺了过去。
十几天前都到他们的信,说是大胜而归,激动地他们晚上闭不上眼睛,睡不着觉,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
晚上出来赛马,老人和女人被这群男人吵到睡不着觉,噼里啪啦往外扔东西才消停了几天。
自从那天以后,每天都有人来这片土地巡视,终于十月的第五天,他们等的人来了。
“我们回来了。”
放下三年的戒备与思虑,那斯图觉得自己能飘起来了。
黑马似乎感到他的欣喜,扬起前蹄,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嘶鸣。
“回家了。”
三个字飘荡在风中,久久不散。
至此,草原上只有一个霸主,他的名字叫那斯图。
☆
烤肉,美酒,鲜花,节日才有的东西今天都有。
一群人围拥上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像寒冰之地的没有预兆的雪崩,势不可挡,下一秒就要把人吞没。
老爸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和骚扰,她的所有行动都进行得很隐秘。
除了一起玩的朋友,没有人知道首富之女长什么样子。
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被那斯图抱下马后,她条件反射抱头蹲下。
征战的武士们扔下马,一股脑儿地往前跑,跑向他们三年未见的亲人。
激动中留有一丝理智,绕过了地上的人。
一团人又一团人像棉花一样抱在一起,哪怕抱错人了也没有松手。
泪水,笑声,唾沫交织。
三年未见,他们挂念的人,可好?
最后一批南下的大雁在空中变换着队形,为世间珍贵的亲情,爱情,友情喝彩。
那斯图看着地上黑乎乎的脑袋问:“你躲什么?”
是啊,她躲什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刚准备站起来,一个胖嘟嘟小孩扑倒在那斯图身上,那斯图受力腿后撤几步。
“叔叔,我想死你了。”
一口亲在那斯图的脸上,觉得一口不够,又多亲了几口。
那斯图颠了颠手里的人,“又长胖了。”
那斯图把他扔起来,接住,扔起来,接住。
小男孩举着小手反驳,“索亚姆妈还说我瘦了呢,让我好好吃肉。”
“你再这么说话,肯定找不到女人。”
“小小年纪,就惦记上找女人了,谁教你的?”
那斯图把小男孩放在地上,一个脑瓜崩弹在小男孩鬓角。
“阿布鲁。”
说得果断,丝毫没有保护队友的想法。
此时阿布鲁正抱着他的月亮姑娘去滚草地的路上。
那斯图:“行,记住他了。”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还有,你也要记住,我找到女人了。”
那斯图扬起下巴,颇为自豪。
“往后看。”
小男孩听他的话,往后转。
苏予墨本来看那斯图在逗小孩玩,就想先去填饱肚子。
可是所有人都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烤肉在木架上无人问津。
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还是要有基本的礼仪。
她再一次蹲在地上,托着下巴看小男孩随着说话一起一落的肚子。
想着她那遥遥无期的任务。
也不能说是遥遥无期,就是有一点苗头,就被中途打断。
莫非是系统在搞鬼?
那斯图对小孩是真的好,应该是个不错的爸爸。
想着想着那个比地球还圆的的后脑勺转了过来,六目相对。
苏予墨茫然,眨了眨眼睛。
她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