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苏予墨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七年了,现实世界仅仅过了七天。
两个孩子长得很快,如今哥哥已经到苏予墨的腰间,妹妹只比哥哥低半个头。
还没说他们的名字。
男孩叫苏木达,女孩叫乌兰哈森。
两个名字都是合萨取的,草原王室的名字皆由合萨观天意而定。
第一次听到苏木达名字时,苏予墨彻底疑惑了。
草原人真的很迷恋“苏”这个字吗?还是合萨看出了什么?
一问合萨,他只有一句话,天意是这么说的。
有一次她趁机把合萨灌醉,他也这么说。
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两个孩子越长越像的圆脸,苏予墨也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听部落的老人说,苏木达跟那斯图小时候简直是从一个骨子里刻出来的。
上蹿下跳,攀高爬底,像个猴子一样,一刻都闲不下来。
还会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捉弄其他小朋友,连大人都不放过,顽皮得只有额吉能治他。
有一点不同的是,现在阿爸也能治他。
苏予墨没见过这样的那斯图,顿觉新鲜,向老人们打听他的过往。
老人一说就停不下来,从老人的话语中苏予墨窥见她不曾见过的桀骜不驯。
不知为何,她有一丝心疼,虽说人总是要长大的,不可能一辈子停留在某个时期。
可她希望那斯图轻松一点。
她记起几次那斯图谈论到他以前的时候,张扬尽显,他也会怀念过去的日子吧。
晚上那斯图回到帐篷,看见苏木达又闯祸了,苏予墨和女儿坐在榻上脸拉得难看。
原来是苏木达趁妹妹中午睡觉剪了一撮她的头发。
相较于苏木达的调皮,乌兰哈森更冷淡一点。
她很聪明,喜欢观察各种小的细节,有很强的领导能力。
在孩子堆里俨然一副小女王的样子。
刚出生那一会儿,两个小崽子差不多大,女儿不怎么哭,儿子倒哭得严重。
白天哭,晚上哭,可把苏予墨急坏了,那斯图倒是淡然。
在那斯图看来,只要男生哭不死,就不是大事。
苏木达:不愧是我父汗。
象征性地哄几句儿子后,他就抱起女儿把各种鲜花放在她的眼前,给她说这叫什么,这是什么颜色的,颇有耐心。
询问系统,系统也是无能为力。
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它控制不了。
好在哭了两三个月,苏木达终于不再每天喝盐水度日了。
那斯图走到母女身边,三个人一起审问苏木达,苏木达诚恳地承认错误,并表示以后不会再犯。
在苏予墨看来,儿子的样子逐渐和那斯图重合。
苏予墨将矛头指向站着的男人,“是不是你教他的?”
那斯图冤枉,将这件事赖给阿布鲁。
这副样子和阿布鲁一模一样,一定是他背着他们偷偷教给苏木达的。
这件事情的最后就是乌兰哈森同样剪了苏木达一撮头发。
剪得费劲心思,让他没办法出去见人。
☆
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
一天一只黑鹰落在那斯图的肩膀上,鹰的脚边戴着一封信。
看完信后,那斯图沉思了很久。
苏予墨见不对劲,上前问道:
“谁的信?”
“那个我给你说过的游侠。”
“就是苏迪雅喜欢的人?”说完呸了一声。
纠正道:“迪丽亚。”
不怪她搞错,实在是两个人的名字太像了,她和苏迪雅待了七年,有时候还是会口误。
“信上说什么?”
“云丹汗王生前接触过一个中原的组织,这个组织培养了许多杀手,据他所说,这个组织和中原王室有联系,可能是为了夺权而成立的。”
“现在中原什么形势?”
“中原皇帝病重,永王和瑞王争权,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这个组织大概由其中一个人领导。”
“他们会向草原开战吗?”
在那斯图统治的这几年,草原再没有出现过战事,各个部落之间和以往相比相处得较为和睦。
隔个两三年,就有人向那斯图挑战,那斯图一律接下,结果就是没人从他的刀下无伤而走。
“会,时间早晚的问题。”
“在夺嫡中长大的男人,见过太多的血,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我们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疙瘩。”
“现在他们还可能会先来打探我们的态度,利用我们达到他们的目的,哪天再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们赶尽杀绝。”
“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疲惫,带着一丝厌倦。
苏予墨作为后来人,看过不少这样的故事。
她从身后环住那斯图的腰,轻声说道:“我陪你。”
那斯图转身拥住苏予墨,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辗转不停。
☆
两个孩子十岁的一天,草原上空飞过毫无征兆的飞过几十只黑鹰。
不速之客到来。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站在帐篷中间,他带来的其他人被挡在部落外。
前进一步,死。
“恭喜那斯图大汗一统草原,成为北方霸主。”
那斯图重重地放下酒杯,砸出一声响。
“有话就说,我们草原人不来墨迹这一套。”
来人没有恼怒,一副奉承又阴险的样子。
“好,我就欣赏大汗的爽快,不像哈扎斯,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不是被大汗杀死。”
神色中带着讥诮。
一把短刃擦脸飞过,男人还没反应过来,鲜血已经从他的脸颊滴到下巴。
“你还没有资格评价我们草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