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开?”
“是的,母亲,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两人相对而坐。
一人白发婉约,一人墨发张扬,美得像一幅无与伦比的画卷。
大概是眼前这个女人无论是外形或是性格都太像自己的母亲了。
苏予墨看到她后脑子总是回想起那段久远的时光。
她都想说要不太后娘娘也跟她走吧。
一起游山玩水,乐得自在,要是她喜欢看书,带一马车书都行。
李玄翊:你觉得这合适吗?
下午正是太后卧在软榻上看书的时间,看到一个前人对于命运的看法,她颇感兴趣。
突然一张纸条出现在她的书上。
「我是凌月,麻烦太后娘娘禀退宫人,我们两人单独说说话。」
可把太后吓了一跳。
活到她这个年纪,多多少少都信一些鬼神之说。
东张西望也没看到苏予墨的影子,不过好在太后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神色从容地让宫人们退下。
“是玄翊做了什么让你失望的事情吗?”
后宫之中只有皇后和太后两个人。
太后经常待在承安宫里看书,三四天都不出来一次,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
见惯了那些尔虞我诈,争心斗角,她厌倦了。
因为李玄翊的威压,后宫的宫女太监们也不敢碎嘴讨论。
嘴都闭得死死的。
所以皇后被囚禁这件事太后是不知道的。
“我还是喜欢皇宫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对我的爱太过偏执阴郁,总是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让我很不舒服。”
“还有他有什么话也不直说,嘴里说得甜甜蜜蜜的,心里想得却是打打杀杀,我知道这是他对我我的爱,可这种爱我不喜欢。”
苏予墨喜欢大大方方的爱,想什么说什么。
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走。
纠缠来纠缠去还不如去爬山,看云海高山,好不畅快。
何必纠缠于情爱。
劳心劳力又伤神。
太后听到此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只是眼里多了一丝伤感。
她亲眼看着她的儿子长大,知道他的性子。
平时对她千般万般个顺从,一句硬.话都没有。
可一旦没有按他设定的路线走,就会强烈地把控制权集中到他的手中。
她想也许是以前受的欺辱刺激了他的掌控.欲。
那个时候他在隐藏,当上皇帝后,他就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他想要的人,亦或是想要的物,他都不允许离开他的掌心。
“既然这样,你早点离开也好,两个人互相折磨下去也不是个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
苏予墨摘下手腕的青玉镯子,将它放在桌子上推给太后。
“这是他送给我的镯子,现在交由母亲您保管。”
太后看到这个镯子瞳孔一震,颤抖着手拿起来在眼前仔细观看。
她的反应太大了,苏予墨不禁问道:“这个镯子有什么问题吗?”
太后摇头,嘴角一笑,慢慢放下镯子。
“没什么问题,这个镯子是玄翊第一次卖画赚钱买来的。”
“镯子买来的那天,他就把它交给了我,说是他怕自己弄丢它,先让我保管,等他以后遇到你了,再问我要。”
“后来侯府夫人来搜房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镯子,诬陷我偷东西,就把这个镯子带走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到了我的手里。”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
苏予墨闻言垂下了眼眸。
脑子里的黑白小人疯狂打架。
黑色小人:他是个疯子,那么你也做个疯子陪他一起疯,又能怎样?
他对你的爱已经渗透到骨子里了,想想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几乎每一天都在爱着一个人的。
你不去珍惜还在这里犹豫什么?
白色小人:忘记他是怎么禁锢你的人身自由的了吗?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难道以后动不动就要过这种吃了睡了吃的生活吗?
黑色小人:这种生活有什么过不得的,好多人还求不得呢?
白色小人:不可理喻,人才不是因为这些才活着的。
好的,一句话直接升华主题。
这时太后说了一句,“真的没有余地了吗?”
她见证了儿子爱情的整个过程,这辈子他是和她杠上了。
打心底里,她希望她的玄翊能有一个爱他的女子。
苏予墨掐了掐手臂,她不能心软。
“没有。”
苏予墨计算着时间不够了,说出这次来的目的。
“母亲,我怕我走之后,他牵连无辜众人,所以希望您能劝劝他。”
太后没有多少失望,说出这句话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求最后一个机会。
“好,我会去给他说的,我的话他还是听的。”
苏予墨站起身,行了一礼,“母亲,多谢。”
太后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好。”
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和桌子上的青玉镯子,太后眼底流出一道清泪。
可惜了,她很喜欢这个姑娘。
难道这都是命吗?
他的儿子真如那个主持所言,是孤寡一世的命吗?
☆
空旷的原野上,点点繁星在夜空闪烁。
没有了太阳的照耀,冷气钻进人们的衣袖。
一蓝一红站在一个茅草屋前,剑拔弩张。
“九笛,把人交出来。”
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剑直指着九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