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栀小跑着跟上薄严城的步子,清清楚楚听到了耳边男人失序的心跳。
那绝不是因为走了这几步路。
她慌乱中抬眼,看到眼前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大衣里的热度似乎更盛。
温晚栀猛地红了脸,心跳似乎要和耳边的急促鼓点同频。
民政局门口的安保人员显然是没少见过这种阵仗,轻车熟路地把无关人士拦在大门外。
薄严城还没来得及站稳,温晚栀就像个狡猾的猫咪一样从他手臂下溜走了。
男人抬头,对上头发乱蓬蓬的温晚栀,嘴边露出压不住的弧度。
温晚栀整理着大衣上的褶皱,丝毫没察觉到男人在笑什么。
薄严城伸出手,试图抚平温晚栀乱窜的几根头发,却被静电啪地打了手。
“嘶——”温晚栀也疼得眯了眯眼,责怪地看了一眼薄严城,下意识后退半步,和带电的怪物拉开距离。
薄严城只能讨好地摆摆手:“好好,我不动,你的头发,乱了。”
温晚栀两只手抚平着自己的一头微卷黑发,表情带着些娇憨和怔愣,可爱得很。
薄严城没办法不把她联想成一只炸毛的猫咪。
察觉到这里还是有无数眼睛盯着他们,薄严城清了清嗓子,收起了宠溺的目光。
他一定是又上头了,认不清现实了。
怎么无论温晚栀做什么,他都觉得那么可爱,看不腻的感觉。
这就是程通所说的恋爱脑吗……
温晚栀整理好了自己,挎了挎身上的小巧背包:“走吧。”
取号的时候,工作人员笑容满面,不遗余力地解释着流程,温晚栀尴尬笑笑,半天才插上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谢谢,不必麻烦解释了。流程我们都清楚,不是第一次来。”
年轻的工作人员怔愣了一下,马上会了意,笑着掩去尴尬:“哦这样啊,那送你们一个祝福卡片,按流程办理就行,下一对新人!”
温晚栀接过卡片,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开,神色恍惚了一瞬。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不过是网络上时下流行的一些祝福语,却让温晚栀看出了些感慨。
她和薄严城之间的隔阂,会比山海更难翻越吗……
薄严城低下头,看到温晚栀沉默着看着卡片,本想开口,却把话咽了回去。
不知道是那本恋爱圣经奏了效,还是他已经足够了解面前的女人,这一刻,他竟清楚知道温晚栀在想什么。
此刻,他们这两颗心之间的距离,似乎比山海更远。
但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远,都不是不可跨越的。
如果温晚栀没有信心,在原地踌躇不前,那就由他来翻山填海。
只要他确定,温晚栀的心,也还向着他这里张望。
站在照相室门口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新人有得穿着定制的情侣装,笑得一脸灿烂;有得举着手展示着指上的戒指;有的戴着小小的头纱,妆容精致得堪比影楼。
温晚栀这才想到,她连口红都没涂。
按住包包,她开始犹豫。
现在拿出来涂,似乎显得有点刻意。
这张证,本不就是个形式吗……
她不想显得自己用力过猛,尤其是在薄严城还淡然从容得像是无事发生的时候。
似乎察觉到了温晚栀那莫名被激起的好胜心,薄严城低声在她头顶开口。
“还好,你今天什么首饰都没有戴。”
一句话说得温晚栀愣住了,心里有些不爽。
她心里纠结这些仪式感是一回事,被薄严城这么讲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薄总的老板脾气上来了,这都要指点?”
话说出口,温晚栀就有些后悔。
习惯了和面前的男人唱反调,针锋相对。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
薄严城被温晚栀几句话噎得哑火,却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变出了一个丝绒的首饰盒。
“当然不是,我是怕这套首饰,失去让温小姐戴上的机会。”
温晚栀眼睛微微睁大,哑口无言,自觉是有些错怪了薄严城。
她移开视线,也没和薄严城客气什么,接过了盒子。
温晚栀小心翼翼地打开,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在民政局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一条设计简约大方,却不失典雅尊贵的蓝钻项链和同款耳坠静静躺在盒子里。
“这是……”她仔细看了看,马上认了出来。
这是一种只有南美会有的稀有钻石,纯净的钴蓝色迷得人挪不开视线。
钻石本身克拉数极为可观,但被设计师精心的设计巧妙掩饰,显得端庄低调。
薄严城看到温晚栀的反应,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温晚栀一向不喜欢奢华的饰品,但因为设计师的职业,眼光却毒辣得很。一般的珠宝钻石,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好在自己在这方面的品味,一直没有让她感到失望。
排队拍照的队伍又前进了几位,薄严城淡淡开口,语气里有掩不住的笑意:“来,帮你戴上。”
温晚栀没有拒绝,垂眸,背过身去,撩起头发露出光洁的后颈。
薄严城拿起项链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手心里有些冒汗,指尖发颤。
戴上后,他迅速躲开了视线。
就好像温晚栀耳后微微泛着粉色的皮肤,会灼伤他的眼睛一样。
温晚栀感受到后颈男人手掌的温度,也有些紧张的背脊发僵。
她故作镇定,戴好耳坠,背过身去,借着涂口红的时间平静一下内心。
两个人沉默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排队的小夫妻,似乎在争吵。
女人拎着限量版鳄鱼皮手包,一身华贵,语气满是骄纵。
“戒指挑来选去,最后也没到10克拉,你就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