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随了那个黑心的皇后,姜知遥不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刚刚也只是在狗皇帝面前做足了样子。
“母后向来不喜欢时雪,可时雪从未想过残害皇弟,身上的淤青也不是时雪自己弄得,而是嬷嬷动不动就会打骂时雪。”
“这些也只是好了一部分,所以看上去颜色尚浅,时雪不会隐瞒瑾娘娘。”豆大的泪水滴落在地,那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姜知遥皱着眉,说实话她对皇后宫里的事并不好奇,可眼前的小姑娘哭的可怜,她的心也泛着软。
“莫哭了,跟瑾娘娘说说,为何你母后不喜你?莫不是时雪太过顽皮捣蛋?”
“不是的!皇弟还未出生时,母后很喜欢时雪,可皇弟出生后,母后便很少关注时雪,就连身旁的教养嬷嬷也不重视时雪。”
楚时雪跪在地上,眼里充满了绝望:“那天,时雪肚子饿,只是想吃些点心,教养嬷嬷不许时雪吃,便偷偷拿了两块点心塞在嘴里,被她发现后,便将时雪打了一顿。”
“从前,有父皇在,时雪日子还好些,可自从上次父皇恼怒了时雪,时雪便在凤仪宫没了好日子。”
一番话说完,姜知遥的心情也是五味杂陈,楚时雪可是嫡公主,狗皇帝还是王爷时,便有了楚时雪。
皇后虽是后宫之主,可儿女间的教养,真是龌龊,姜知遥可不相信皇后对这些一点都不知情。
“今日,大皇子一事,你可有看清是谁做的?”
楚时雪表情有些犹豫,随即心一横:“时雪看到了,是明芳宫的宫女做的,一开始也是她哄骗皇弟,说湖中的锦鲤好看的紧,皇弟才会去的。”
“时雪之所以不当着众人的面告诉父皇,也只是因为当着众人的面,时雪怕母后当面与贵妃娘娘对峙。”
“纵然时雪心中埋怨母后,可皇弟在母后心中便是逆鳞,母后定然会失了分寸,时雪怕父皇恼了母后。”
小孩子就是天真,方才皇后做的那些事,恐怕已经惹了狗皇帝厌恶。
“起来吧,莫要哭了,本宫会想法子让你见到你父皇,到时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明白。”
“时雪谢过瑾娘娘!”楚时雪明白,她赌对了,眼前的女人在父皇的心里终究是有一席之地的。
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手臂上的淤青,也只是她自己掐出来的,纵然她再不受宠,也终究是嫡公主,谁又能动她分毫呢?
姜知遥将她的小心思都看的明明白白的,本以为是个白心的,没想到倒是一肚子的黑心肠。
不过也对,有那样的母后,生出来这样的公主,整日耳濡目染,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姜知遥不介意被她利用,这种事情既能除掉贵妃,又能重新得到宠爱,何乐而不为?
入夜。
姜知遥换了身衣裙,月白色的流纱,上面缝制着金线,长发披散如瀑,垂到腰间,她却不满意拿着剪刀把衣裙一分为二。
上身裁剪一圈刚好露出她纤细的腰肢,下身的衣裙向上卷了两圈,穿上刚好露出脚踝,腰间再带着一条翠绿色的玉石腰链,这身不得给狗皇帝迷死。
这身穿搭正是模仿今日南宁公主的穿搭,毕竟总得让狗皇帝觉得一切都非常河里。
她对镜梳妆,涂上殷红色的口脂,额间画着一朵铃兰花,又在眼尾用黛粉描了一条眼线,抬眼间满是妩媚柔情。
“娘娘,好美!”春华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大公主那里安置妥当了?”
“回娘娘,大公主在正殿歇着呢,红豆在那盯着,冬藏也看紧了夏果,绝不会坏了娘娘的好事,娘娘放心。”
姜知遥点点头:“将酒水用柳枝洒在衣裙上一些,今夜,你们娘娘就要复宠了。”
凤仪宫外。
楚云璟满脸疲惫的走出凤仪宫,大皇子落水,他心中也不好受,皇后的哭声吵的他心声厌倦。
“皇上,今夜是回宸清宫吗?”
“你这脑子愈发蠢笨了,承宇落水,朕若是还贪恋后宫,明日皇后指不定怎么闹呢。”
“那皇上为何不留宿凤仪宫?”如今只有六福和皇上二人,他们自幼长大,今日的六福显得格外多话。
“要么说你蠢笨,今日之事无非是皇后自导自演,或者是贵妃所为,朕实在不愿与皇后同床共枕。”
他实在不愿怀疑皇后,可今日时雪的种种表现,更加印证了皇后并非是个好母后,恐怕这是皇后用来扳倒贵妃的手段。
“皇后娘娘向来疼爱大皇子,依奴才看,此时并非是皇后娘娘所为。”
六福说的并不无道理,毕竟大皇子是嫡子,皇后并不会冒险。
“咦?这个时辰,怎的还有人放风筝?”
抬眼望去,趁着夜色,一只蝴蝶样式的风筝高高飞起。
“这个方向,好像是临华殿,这瑾充仪怎的如此不守规矩!”如今,他今日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他倒是乐意替这位瑾充仪办事。
毕竟人家给的多,还在皇上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外头都说瑾充仪失宠,可六福是看的最清楚的。
每每皇上召嫔妃侍寝,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挑灯看书,连水都不叫,皇上心中这是想着别人呢。
“今日夜色正好,陪着朕走走吧。”
六福哪能不懂皇上的心思,急忙应下,举着宫灯为楚云璟照亮前方的路。
走着走着,便路过了临华殿,楚云璟站足了脚步,殿内似乎有声响,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可楚云璟迟迟不肯推开这扇门,六福在一旁给了他一个台阶:“皇上,今日大公主正宿在临华殿,公主定是受了惊吓,皇上莫不如去看看公主?”
“也好。”
六福轻轻的推开殿门,今日殿门并未上锁,一进殿内,便看见一身月白色衣袍的瑾充仪,趁着月色饮酒跳舞。
画面实在过于香艳,吓得他刚想出声提醒,却被楚云璟抬手制止。
殿外还垫着烛火,姜知遥赤足踏在石砖上,旋转一圈又一圈,嘴里还哼着歌谣,调子有些特殊,但却极为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