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喊着。
裴希文从楼上下来,看见妈妈,忍不住去抱了妈妈。
“他还会来吗?”裴希文问。
“会。他说要见你一面。”裴斐抱着个头高她一头的儿子。
“裴斐姐,我们能帮什么忙吗?”李静深问。
裴斐擦干脸上的泪痕。
“我一个人应付得来。这是我的家,他不能把我的家人抢走。”
裴斐让儿子去写作业了。她把其他四人带到咖啡馆的角落坐下。
“我和希文爸爸还没有办理离婚,他有权带走未成年的希文。”裴斐说。
“不过也得看希文的意愿。这孩子一直想出去看看,他要是实在想出国,我也不想阻拦他的梦想。”
“出国有很多方法,希文可以自己读书考过去。”卓扬帆说。
“话虽如此。可自己的儿自己知道,希文大概是不像你那么有能力,说考去留学就去,更别提全额奖学金了。比起我,确实他爸爸更有经济能力让他过得更好。”
“你们为什么没有办离婚手续?”方老板问。
“他当年不辞而别,我也是打了很多电话才知道他抛弃我们,不回来了。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连婚也不离就走了。”
“太可恶了。”李静深说。
“他刚才说,后来结婚的妻子也离婚了。他们没有子女,他才想起希文。”
“这不是重婚罪吗?”楚子衡说。
“不知道。跨国婚姻查不到吧。当时我们结婚,也是到岛上的教堂认证的。”
“那是不是不算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岛上教堂的结婚认证早就取消了。”卓扬帆说。
“我们岛上的人从前都是在那里结婚的。”裴斐说。
“我回去问问康唯和贺岩他们部门。如果取消了,按照法律,希文爸爸无权带走他。”李静深说。
“好好。”裴斐感激地看着他们。
裴希文在楼上听着他们说话,一动不动,他愣了一会,把电脑关了。
李静深给康唯打了电话,告诉她前因后果。康唯说,等我和贺岩一起过去吧。
贺岩告诉裴斐,在岛上教堂结婚认证的时,针对外籍结婚,有一项是和结婚证一起申办。
如果当时在这一项打勾,那么两人在教堂结婚就具有法律效力。
如果没打勾,就不是法律上的夫妻。
裴斐想了很久,她说记不清当时打没打勾。
当时两人很开心,没怎么仔细阅读纸上的内容。
“那你们能回去找找十几年前的存档吗?”李静深问。
“当然可以。它存档了我们就能找着。”贺岩说。
贺岩和康唯又返回岛北去查资料了。
本来康唯接到李静深的电话准备自己过来,贺岩知道后提出一起前往。
幸亏贺岩一起来了,否则像裴斐这些涉及多年前结婚的,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岛上的教堂结婚早就取消了吗?”康唯问贺岩。
“认证结婚早就取消了。现在还保留了岛上仪式,想体验仪式的还可以去。但是仅仅是仪式而已。和拜堂,走红毯,切蛋糕,扔捧花这些小活动差不多。”
“也算岛上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啊。”康唯说。
“是。现在好多岛上人想要去外面结婚。他们觉得从小在这里长大,再在这里结婚的话,没什么意思。”
“火山岛也是座围城啊。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是啊。什么地方待久了都这样。”
“你呢?想出去吗?”
“不怎么想。我觉得每天在这里忙碌挺充实的。”
“确实。我也觉得,有种为岛民服务的责任感。”康唯也有同感。
“是吗?”
“是啊。不然我每天想的都是自己的事,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哪像现在这么清清爽爽地跑来跑去。”
“还是你自己处理情绪的能力强。”
“我是护士。多少比别人更会照顾自己的身体和情绪。”
“你当了多久的护士啊?”
“差不多快十年了。”
“厉害。能一直在一个岗位发光发热,起码很有定力。”
“也可能是我太死板了。没有活络的头脑,和别的能力,只能按兵不动了。”
“不会啊。我也在岛上社区很多年了。我觉得我们能干一行爱一行的人,很有魅力。一种持之以恒的魅力。”
康唯听到贺岩这么说很感动,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的职业选择表示肯定。
李静深多次劝她多尝试别的工作和人生,可康唯是一个不会轻易改变的人。
她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不懂得变通了。
今天贺岩告诉她这是一种魅力,好令人心动的说法。
原来自己是个有踏实稳定魅力的人。
“谢谢你贺岩。”
“谢什么?”
“谢谢一切。遇到你之后的一切。”
“人生总有风浪,别被吹跑,就有希望爬起来的。”
“是啊。我来这里工作前还想岛上的人肯定认得我吧。那个被新郎抛弃的人。可忙了这一阵,别人说什么我居然听不到了。”
“哈哈,那是因为闲话随风散了。总有新的话题冲散你的话题,重要的是你不躲避,不生气,就那么安静温柔地听他们说,他们反而觉得没什么乐趣了。”
“哈哈,我没有给出大家想要的反应,哈哈,说闲话的乐趣原来重在我听到后的反应啊。”
“必须是了。”
“那我下次听到,就和他们一起讨论。”
“你饶了他们吧。”贺岩被康唯的话逗笑了。
贺岩觉得看起来温柔稳重的康唯,原来这么有趣可爱。
他哪里知道,康唯是在感觉到贺岩带给她的安全感之后,才慢慢敞开心扉,露出活泼开朗的一面。
贺岩和康唯回去到档案室查看了当年的卷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