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察觉,沉溺梦中。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宛如一个画家,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摹着线条与轮廓,眼神专注,似乎是在研究一个与冰川融化、草木抽芽同等深奥的课题。
一种新奇的感觉令他在心底小小地雀跃了一番,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一抹弧度,像个孩子一样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
他向来好奇我的过去,我则从不愿提起,于是,除却面目全非的史书,他再无更多的了解,就像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
事实上,哪怕我们做了十多年的师徒,他也并不比外人更了解我的过去。
哗啦。
噩梦扰人心烦,我无意识地动了动,吓得他屏住呼吸马上闭眼,但我只是抽出手放在脸侧,侧了侧身子,并没有醒来。
开玩笑,现在才几点啊。
天淇瞅了半天没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将眼皮抬起一条缝,像个干坏事差点被发现的孩子,枕在脑袋下的手臂传来一阵酸疼,不知是压的还是吓的。
抬手捂着心口,胸膛中那颗心脏正狂跳不止,在他耳中简直震耳欲聋,想起刚刚的场面,他忽地红了脸,自欺欺人地将脸捂进被子。
不过这一吓,倒让他方才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烟消云散了,这个年纪的少年终归是贪睡的,一阵朦胧的睡意隐隐袭来,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
算了,不如睡觉。
他打定主意,稍微蜷了蜷身子,小心地腾开一些空隙,确保不会打扰到我,这才安心闭上眼。
片刻后,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被窝中悄悄探出,像是试探陷阱的小兽,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手,见无事发生,又得寸进尺地覆上更多,最后轻轻盖在我的手上。他满意地无声一笑,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而我仍未感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