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从吕府回来,已近天亮,从兮今日酣睡到中午才醒,进到饭厅,曲在尘、云闲、洛易、从然、兰初已经围坐一桌,俞嫂她们在摆放菜盘,从兮快步走到饭桌坐下道:“本姑娘醒的恰到其时,正赶上饭点。”
云闲道:“从大姑娘当真贪睡,还以为晚饭才能见到你。”
从兮:“案子了结了,心中无事自然好眠。”从兮转头望向俞嫂道:“俞嫂,能帮我炖些补血养气的食汤吗?”
俞嫂道:“是,少夫人想喝什么汤?”
从兮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什么都行吧,最好多炖几种。”
俞嫂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
从兮望着曲在尘戏语:“拿你家几碗汤借花献佛,不心疼吧?”
曲在尘平静道:“或许简玄为了避开你,已经搬家了,你未必献的出去,何必执意去祸害人?”
从兮随意道:“没听说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以我和简玄现在的关系,也该时来运转了,怎能在此放弃,我一向有恒心、有耐心的。”
曲在尘:“简玄可愿用他的性命做赌,等泰来之时?”
从兮:“去问问就知道了,你何时这么关心简玄了,我一会也替你向他问个安?”
曲在尘不说话了。
从兮望向曲在尘:“昨夜忘记问吕老夫人,舅舅的事,当年吕定可有说过什么,我可以去牢房探视吕老夫人吗?”
曲在尘道:“不用去了,我上午已经问过,吕老夫人说吕定自己也疑惑从透为何杀人,更为死去的两位同窗惋惜,吕定应什么都不知晓。”
从兮略带感激道:“曲二公子行事当真风行迅疾。吕定不知当年案件内情,也是预料中的事,毕竟他与当年凶案并无利益关系。对了,吕夫人就算被定罪,也要等孩子出生后吧,她的孩子交给吕夫人娘家抚养,成长过程中,怕要受不少非议,毕竟他的父母、祖母皆是杀人凶手,可以把他直接送到远州生活吗?”
曲在尘:“待孩子出生,我会设法将他送往外地,寻一户好人家抚养,待他平安长大,再告诉他身世。”
从兮:“那个风宁呢?”
曲在尘:“我已让曲家一间金银首饰铺雇募了她。”
从兮目光闪亮:“曲家还有金银首饰铺,我可以...”
曲在尘:“你不可以..除非我在。”
午后申时,从兮、兰初、从然一人拎着一个食盒走出悠云苑,从兮望向兰初道:“兰姐姐,何爷爷说你的内伤需要好好调养,你确定自己没事,可以随意走动了?”
兰初:“放心,内伤不重,我休息了两日,又用了不少补药,好多了。我不帮你拦住苍泽,你怕见不到简玄,苍泽那日在医馆没有为难你?”
从兮:“我趁他着急查探简玄伤情,先溜回来了。”
兰初:“那一会我帮你拖住他,你去见简玄。”
从兮:“不行,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能再与人动手,我想办法,你一会听我的?”
兰初顺巧点点头。从兮、兰初、从然三人刚走出悠云苑,迎面碰上风念轻和侍女荞儿,荞儿手中也提着一个食盒,风念轻面色枯黯憔悴,一看就是伤心失眠造成的。
从兮施礼拜问:“见过郡主,郡主是要去见曲在尘?他在书房。”
从兮退旁一步,请风念轻先行。
风念轻却转身望向从兮:“我去找他,你不介意?”
从兮平静与风年轻对视道:“若他对你无意,我何须介意?若他对你有意,我介意又有何用?既然左右不了他人一心一念,强求索讨,自会伤人伤己,何如放下,终得自在?”
风念轻:“说旁人的事,自然轻巧,若你心意之人也拒你千里,你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从兮:“当真放不下,便不强放下。只是即便不能同行,我会把他放在心里喜欢着,而不是为自己私心,强逼他喜欢我。我认为喜欢一个人,是最初心生欢悦的喜欢,是件庆幸的好事。可若这份喜欢不仅使自己痛苦折磨,还成为被喜欢之人的负担,那便是借最初喜欢之名,占有强求太多东西。占而不能,求而不得,从而自伤伤人。”
风念轻思想片刻:“最初的喜欢只是欢悦吗,或许你说的没错,是我因最初喜欢而想得到更多东西,可喜欢一人不就应该这样吗?希望他和与自己情意相投,希望能与他长长久久在一起?”
从兮:“郡主,曲在尘未对你动情,是他做错事了吗?你喜欢曲在尘,是你做错事了吗?若你们都没错,你为何痛苦,他又为何烦扰?你说的那些应该,真的就应该吗?”
风念轻低眉沉思不言。
从兮向风念轻微施一礼,抬步转身离去,风念轻忽道:“他真的有龙阳之好?”
从兮停步转身,又望向风念轻道:“郡主当知,曲在尘与云闲之事,真与假并不重要,重要是,曲在尘愿意让你当真,还是作假。”
风念轻微愣一霎,喃喃道:“我.我知道,可若是假的,我就还有希望,或许将来,他有.愿意让我当假的一日。”
“不会有那一日,郡主请回吧。”曲在尘的声音忽然响起,几人回头望去,曲在尘正走近几人。
风念轻盯瞅着曲在尘面容:“多年相识,即便你对我无意,可否告诉我一句实话,是真还是假?”
曲在尘望着风念轻目光,平静道:“真。”
风念轻神色伤绝,难以置信,不由后跌一步,侍女荞儿及时搀扶住风念轻。风念轻望向曲在尘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骗我。”
曲在尘叹口气道:“郡主,在尘远没你想的那般好,郡主该回京了。”
风念轻:“不,我不会放弃,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等到你喜欢我那一天,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
曲在尘淡淡道:“一辈子都等不到呢?”
风念轻:“至少我可以带着希望.活着,不至于心死身竭。”
曲在尘:“那是郡主的事了,只是.请郡主不要再试图买通我院中仆从,打探在尘私事,该知道的郡主已经知道,那个仆从我已打发走了,若再有下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