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想破脑袋也是没想出苏念是为了什么哭。
回去的路上,想着这件事,一时没看路,差点儿撞到顾云承。
“怎么了。”
瞧着出现在玲珑小院门外的顾云承,德公公惊讶,“殿下,您怎么来这儿了?”
“怎么,孤不能来?”顾云承淡淡,细看下,他手中拿着一个佩帷,看样式是女子的物件儿。
德公公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这怎么去了趟江南,话都不会说了,“不敢不敢,奴才万万没有这个意思。”
“殿下是来找苏娘娘的吗?”德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屋里的那个主儿,他离开的时候可是还在哭,若是被殿下见了,怕是……
殿下最是厌恶哭哭啼啼的女子。
东宫内除了苏念,原先还有一位赵良娣,乃是宰相庶女,深得宰相宠爱,是皇后娘娘为了拉拢宰相死硬塞进东宫的。
可叹的是,这位赵良娣学了宫里的淑妃娘娘,最爱扮娇柔,脚指头撞一下都要闹腾的整宫人陪她。
最后惹了殿下心烦,被殿下降为了才人,宰相多次找上东宫求情都是被殿下回了。
殿下看着面热实则心冷。
再次踏进玲珑小院,德公公心都是颤的,却是两耳都不曾听闻抽泣声,心这才安稳些。
帮着殿下推开门,却是不见苏念的人。
“苏娘娘?”
到处都是不见人影,德公公心比刚刚更慌了。
“殿下,这……”德公公不敢抬头看主座上那人的脸色,这会儿倒是他快要哭出来了。
这姑奶奶,原以为是个省心的。
却也是没想到居然是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逃。
“你先出去。”反观主座上的人却是老神在在,不惊不奇,等刘德几人出去后,顾云承敲了敲桌子,“需要孤请你出来?”
桌下。
苏念藏的心惊胆战,尤其是在顾云承坐下后,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听到顾云承的声音,苏念没忍住,好不容易停下的泪珠又是开始掉。
“这是真的要孤请你?”掀起桌椅帔的一角,入眼的是少女蜷缩着身躯的委屈模样,不住的有眼泪向下掉落,地面都是湿了一片。
察觉到光亮,少女抬眸,那双好看的水雾杏眸这会儿红肿的像个核桃一样。
小脸也是,他刚见她时,就是比常人要白上许多,这会儿更白了,别人是面如菜色,她是面如纸色。
“不出来?”
犹犹豫豫,最后苏念还是从桌底爬了出来,无措的站在顾云承面前,鸦睫下垂,上面还挂着些晶莹泪珠。
一身衣服又破又脏。
让顾云承更是不顺眼了,“怎么不换新衣裳?”
他一提这个,苏念眼泪又是开始掉。
顾云承:……
“过来。”顾云承声音冷了一些,吓的苏念心里一个咯噔,倒是停了哭泣,顺从的走到了顾云承面前。
看着这张和宁安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顾云承叹了口气,“抬头。”
感受到手帕擦拭脸庞的柔意,苏念怔然,她虽然是太子良娣,但她和太子统共没有见过几面,每次还都只是她远远的看上太子一眼。
忠勇侯府出事后,她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被赶到了江南,自此之后再没有见过太子,直到今日。
“哭什么,可是在这里住的不舒坦?”
瞧着苏念又要低头,顾云承一手固住了她的下颚,“嗯?”
苏念身体一僵,又要哭,顾云承无奈松了手。
“同孤讲讲你哭的原因。”
她一双水眸看向顾云承,像是在询问是否能讲。
“你讲。”顾云承嗓音轻柔,缓缓诱导着少女,苏念被他温柔的嗓音和外表欺骗,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
听完她的阐述,顾云承轻笑出声,“在你心里,孤就是这样的人?”苏念垂眸没有作答。
在她看来,这天下的男人大概都是一样的,
像她爹爹又像是那个将小妾送给别人谋求官职的王老爷。
她同太子讲这些不是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也想要借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放心,孤不会将你送给别人。”
“你是孤的良娣,你代表着孤,孤赏你些东西不是应该的?”顾云承回答的缓慢,同时又用帕子将苏念的小脸擦了个干净。
苏念看着那污黑的帕子,在顾云承要走的时候,拽住了他的衣袖。
“殿下……”
“?”
顾云承转身,看着垂着头如同个猫儿似的苏念,“怎么。”
“帕子。”
“?”
“脏了,我帮殿下洗洗。”
顾云承:“……好。”他将帕子递给了苏念,“孤明日来取。”
苏念点头应下。
顾云承出去没多久,又是返回,吓的刚坐下的苏念,又是猛地站起,“殿下还有何事?”
“孤一会儿会让刘德将桃橘送来。”
“多谢殿下。”
顾云承说话算数,他走没多久,德公公便是带着桃橘来了。
“娘娘,奴才将桃橘姑娘给您带来了。”
“多谢德公公。”
德公公没有多留,一来太子那里还需要他,这二来,他留在这里不是打扰人家主仆两人说私心话吗?
这做奴才的,最主要的就是要有眼力劲儿。
“姐儿。”德公公刚一离开,桃橘便是着急忙慌的将苏念带进了房,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确保无人后,她开口,“宁安公主不见了。”
苏念蹙眉。
这宁安不见了,与她有何干系?
“您忘了,京城是怎么传您和宁安公主的?”
世人皆知,苏念与宁安公主两人虽不是姐妹,可样貌却是惊人的相似。
“你的意思是——”苏念险些没稳住身形坐到地上,喃喃自语,“太子想让我冒充宁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