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吵醒邻居们休息。
“这些东西人家还要的,你别给踢坏了。”
贺州依旧保持着不满的情绪,他质问道:“公共地方,乱堆杂物,你们物业费还交吗?”
赖凝竖着指头放在嘴边,示意贺州小点声。
她答:“我们没有物业。”
贺州一时无语。他打着手机灯,扫视了一圈剥落的墙面,还有挂着锁的大铁门,真是哪哪都透露出寒酸。
见赖凝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再换一把,接着打开大门。
小偷都看不上的破地,居然还一把加一把的上锁,家里是藏了什么宝贝。
啪嗒——
客厅的白炽灯打亮,贺州一声不吭跟着赖凝进屋。
“卫生间在那边。”
赖凝走上前,贴心地替他开了灯。
“嗯。”
贺州越过身侧时,巨大的阴影笼向赖凝,小小的房子突然就拥挤起来。
赖凝一瞬间,思维像恢复到正常状态。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半夜请人进家门,是不是不太妥当?
贺州出来后,并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意思。他到处溜达看了一圈,最后落坐在客厅沙发上。
两条结实的长腿轻轻交叠,贺州语气平淡:“这是你的房子?”
“租的。”
赖凝反倒像个客人,在一旁拘谨地站着,活像被大人问话的小孩。
“地段不错,就是太破了些。”
赖凝不置可否。
“坐吧。”
贺州换了个翘腿的动作,抬了抬下巴,示意主人家落座,接着问道。
“为什么要住这?”
“因为方便。”
“方便去哪?”
“上班。”
“还有呢?”
“没有了。”
“在这住了几年了?”
“四年。”
……
两人来来回回的对答几轮,赖凝俨然像个小学生在参加入学考试。而贺州,坐在灯下,光影勾勒出身体挺拔的线条,每问一句,都像在打探这些年他缺席的时刻。
“一个人住吗?”
“”
赖凝的回答被电话声打断。
贺州的手机已调成震动模式,他从裤兜里掏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似乎并不打算接听。
手机屏幕上金悠然的大名闪个不停,像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赖凝什么。
她忽然就不想回答了。
五十九秒后,电话自动被挂断。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贺总,”
赖凝脸上的笑淡得快看不见,腰板挺得笔直,像在强撑着什么。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沙发那端静默了几秒。
“要是我不呢?”
贺州换了一个坐姿,整个人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背上,眼尾勾起,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
赖凝被答得一愣,目光重新落在茶几上的手机时,才像是找到合理理由。
“您这么晚不回家,金小姐该担心了。”
贺州挑了挑眉,嘴角若笑非笑地上挑着。
而后抄起桌上的手机,手指翻动,快速回了一个信息。
“好了。”
他摊了摊手,重新将手机扔了回去。
贺州起身,往赖凝的方向靠近,他嘴角一勾,几乎贴在赖凝唇边开口问。
“怎么着?赖小姐大半夜的让男人进家门,不是准备要发生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