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夹起一块，放到蘸碟上滚一圈，慢悠悠地吃进嘴里。
赖凝在对面轻皱起眉头，她大拇指死死掐住中指指根处，开口道。
“贺总，先尝尝海鲜粥。”
这个——少油少盐。
贺州十分意外，他抬眼看向赖凝，四目相对时，贺州看见赖凝的眼底浮有强装的镇定，还有害怕被拒的惊慌。
几秒过后，他坦然接过温热的暖粥，捏着瓷勺真就慢慢喝了起来。
林琛一边烤牛肉一边盯着两人的交流，他心底暗暗发笑，难得的闭嘴不言。
赖凝又动手烤雪花和牛，烤熟的牛肉她单拎出来，放在一个小盘子里剪碎，又将包肉的蔬菜梗掐断，只留用几片叶子搁在肉旁，然后默默推向了对面的两人。
林琛开口就是可劲夸。
“谢谢小凝，还是小凝细心哈，小凝果真是人美心善犹如天使下凡人间，性格优雅贤惠又温柔体贴，可谓是——”
贺州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万分嫌弃地问：“要我给你也烤一份包好送嘴里吗？”
林琛嘴里含着东西，只抿着嘴一个劲地摇头。
贺州搁下勺子，看了一眼盘子里的肉。
剪得这么碎，是怕他咬不烂就吞下去吗？
贺州勾了勾嘴角，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赖凝没有说话，只调了一份没有辣椒的蘸料送了过来。
“小凝，得加他们家的辣椒面才香，再倒点醋，辣椒油，准能给你香迷糊了。”
林琛光说还不够，起身准备现场实践一番。
赖凝笑着拒绝：“谢谢林助，但不用了，我这两天肠胃不好。”
贺州蘸着辣椒粉的手一顿。
赖凝的心跳随着贺州的反应一会快，一会慢，好几次差点蹦到了嗓子眼。
“是吗？”
贺州又拣了几块肉放到蘸碟里，裹着料滚了好几圈。
他说：“这的辣椒面不怎么辣。”
赖凝轻轻呼了一口气，她强撑着笑说：“那我也试试。”
林琛是个称职的司机，坚持要送赖凝和贺州回家。
贺州拒绝：“不早了，别来回折腾，我顺路送她。”
“好好好。”
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赖凝重新坐回到贺州的副驾驶座，这个感觉很奇特，像是自己出游半生，回来时还有人个在原地等她。
不过她很快就认清了现实。
副驾驶的脚垫上留着一串琥珀色老琉璃手串，尾端坠着两颗小金豆子，一看就是女孩的玩意。
赖凝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弯腰拾起，她低声细语道：“贺总，手串给您放这。”
贺州瞟了一眼，没有吭声，视线继续放在前方的车流上。
很快车子就到了赖凝家楼下。
赖凝边解安全带边朝贺州道谢。
“谢谢贺总，您回去路上开车当心。”
贺州靠着窗撑着头，忽然开口道：“赖小姐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赖凝的手一僵，仍磕磕绊绊地从安全扣上抽出带子。
她扯起嘴角，笑得很假。
“贺总这是什么意思？”
贺州目光盯着中控台上的老琉璃手串，意有所指道：“你以前那嚣张跋扈的劲都去哪了？”
“刚才吃饭也是，连照顾人都那么含蓄内敛，是深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吗？还是说这是你欲拒还迎的把戏？”
赖凝同样盯着那串珠子，想象着金悠然是哪天哪种情况哪样的心情坐在这，然后摘下贴身手串扔在这宣誓的主权。心底的醋意滋长了丑恶的疯狂劲，让她按捺不住满心沸腾的怨念。
她说：“贺总您误会了。刚才我只是做了下属份内的工作。毕竟正主不在，底下的人得凑数上来伺候好老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