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说,毒素浸染五脏六腑,我时日不多?”
影卫叹了一口气,“如果能够早早遇上王妃,在造成不可逆伤害之前解毒,结局会不一样的。”
尉迟景眉宇轩昂,没有悲怆之色,“这么说,我遇上她的时间确实晚,但不是因为这个。”
这语气中的惋惜,让影卫觉得很悲哀。
王爷大概是动心了吧。
越是爱一个人,越患得患失。
可惜。
他注定不是她的良人,给不了她一生一世的许诺。
尉迟景看向低头丧气的影卫,声音坚硬。
“十年,足够我安排好后事,顺便为母报酬,不必悲伤,我苟活于世,此生无憾。”
影卫热泪盈眶,尉迟景摆摆手,眉宇充斥着焦虑。
“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陆苏苏,否则我连十年都活不到,就已去大势。”
“是。”
翌日。
陆苏苏彻底好转过来,军队继续行军。
马上就到达被北蛮侵略的国土边境,行军格外小心。
她骑着高头大马,有士兵帮她牵着,王爷对她很冷淡。
似乎因为戳破了小倌和她的奸情,恼羞成怒。
陆苏苏看得最多的,就是他骑着大马在队伍前头走着。
这背影跟小倌越看越相似,陆苏苏一路靠着这背影睹物思人。
“说让我当军师,根本不跟我搭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苏苏别扭着看着尉迟景冷漠的背影,哼了哼。
“自己不恋爱,还要拆散人家。”
尉迟景耳力强横,勒着马,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
陆苏苏吐吐舌头。
忘了,这里人内力高深得可以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不对!
这么灵敏的吗?
陆苏苏瞪大眼睛,忽然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很多细节。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世界不是她的世界。
她以为的常理,又是这个世界的常理吗?
尉迟景和小倌相似的背影让她怀疑很多事。
清月说过。
王爷出府那一日,小倌在院子里养花浇水。
可万一是替身呢?
万一她每次去找小馆,都是尉迟景用轻功提前一步过去伪装的呢?
陆苏苏想得抓肝挠肺,马走了一天,她屁股都疼了。
实在忍不住,走了半个小时,累得直喘气。
就在她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尉迟景终于发话扎营休整。
“王爷!”
陆苏苏掐腰喘着气走上前,她拽着王爷的袖口,一脸讨好,“王爷,您上次为了救我,后背中了一箭,留疤了吗?”
“王妃,你还是与本王保持距离,免得你的意中人吃醋。”
尉迟景将她的手推开,留下毅然决然的背影。
陆苏苏摇摇头。
“还真是凑巧?胤王这个面冷心冷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我软软甜甜的帅小倌。”
“咳!”尉迟景吐出一口血,他捂住胃部自嘲一笑,“十年都是奢侈,胃部被毒药毒到千疮百孔,我又怎么能撑过十年。”
尉迟景抬脚从地上搓土掩盖血痕,随后进了营帐。
陆苏苏悄悄尾随,站在尉迟景站了好久的地方看。
她这个人,就是见不得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星星点点的血迹,没有隐藏干净,尉迟景吐血?
他要是死了,三皇子收拾她和小倌不是得心应手?
陆苏苏不敢怠慢,直接推开尉迟景的门帘布。
她大摇大摆的姿态早就习惯,况且尉迟景前脚进去,她没什么不能看的。
“出去!”
他声音冷得吓人,站在伏案前,桌子上是行军地图。
陆苏苏无语。
“王爷,我要是内奸,你早就死了好吗?这东西放到我的面前,我都不会看!”
“出去,这里是军营,你应该服从本王的指挥。”
陆苏苏捏了捏手,气得转身离开,“狗东西,你的病我问也不问了,气死我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男人。
她二话不说,骑着马就脱离了扎营基地。
她是一贯有仇必报,受不了委屈,可是想到小倌等着她凯旋,王爷答应过她只要帮忙打胜仗就可以成全她和小倌。
这是她和小倌唯一一次可以生活在阳光下的机会。
还是不要得罪尉迟景了。
陆苏苏悬崖勒马,拴在一边,坐着看着天空。
等她心情好了,就回去。
忽然,一股浓烈的药材炮制的焦糊气息充斥在她的鼻尖,陆苏苏眼前一亮。
“王妃,看起来你很伤心,是王爷对你不好吗?”
这是一个大胡子年轻男人,粗犷黝黑的长相。
腰上挂着一个袋子,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强壮的男人,穿着羊皮围裙,很是凶狠。
陆苏苏一点也不觉得讨厌,乖巧地眨了眨眼,“大哥,你是要对我图谋不轨吗?”
“你……”
呼衍玉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只是想安慰你。”
“有些珍贵药材,生长在环境恶劣的地方。”
陆苏苏勾起唇,指着他腰上的小袋子。
“在进行下一步之前,能把这东西给我看一看吗?”
呼衍玉脸上的笑容散去,将腰上的袋子抽走,递给她,“尊敬的胤王妃,这干熊胆,是用来驱赶野兽的,不过我营帐内不少珍贵药材,可惜没有中原名医……”
“如果我不去,你一定会绑着我去的吧?”
呼衍玉没有反驳,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她。
陆苏苏点点头,把熊胆挂在自己的腰上,“这就当见面礼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