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胡旭杰之后,许鱼在回去的路上就感觉到一些同事对自己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看来八卦传播的速度够快的,不过许鱼懒得去理会,在这里,大家也不敢明着对许鱼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至于私下的,那就随便吧,操太多心的人容易短寿,许鱼不想英年早逝。
不过想到张岭歌的行为,许鱼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好好聊一聊了,虽然彼此开始有了些信任和来往,但大家的关系并没有近到可以干涉对方私事的地步。
于是许鱼便又回了摄影棚,一边和顾导讨论完需要修改的场景,一边等张岭歌收工,等得光明正大,全然不顾别人的八卦之目。
“CUT,收工。”
凌晨2点,导演终于拍板。张岭歌出来时看了许鱼一眼,俩人便心有灵犀地一前一后一起往宿舍走去,路上很多同事看见他们都小心避让开。
许鱼一边走一边看着远方山上挂着的月亮,思索着怎样开口比较合适。
行直一半,许鱼觉得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于是开口问道“你下午的时候是怎么了??”
隔了好一会儿,身旁的人才开口回答,“面对那样的羞辱,你不生气吗?”
许鱼听完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微微惊措的目光就这样措不及防地闯进了男人的眼睛里。许鱼看着他眼眸中的星星点点,从未觉得一个男人的眼睛可以这样好看,明明很陌生,可是许鱼却完全读懂了他眼里的深意。
是啊,成年人的界限在很多时候总是被一些人有意无意地跨过,跨过了界限就成了侵犯,只是大多数人都主动或者被动地选择了不去介意,可不介意不代表不存在。
那些因为是朋友所以不得不去释怀的芥蒂对于许鱼来说,其实从未放在心上过,可是当知道有一个人替自己在意替自己介意甚至拒绝的时候,许鱼的心里还是会觉得温暖和感激,许鱼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扇门悄悄地松开了。
“你觉得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吗??”许鱼问道。
男人看着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的”。
声音略微低沉,因为严肃还显得很厚重,许鱼觉得这声音重重地砸在了自己胸口,心脏传来一阵酥麻,这大概就是一个真正的绅士对他人的尊重吧,许鱼心想。
就这样,许鱼嘴里原本的那句“少管我的事”再也出不了口。
也许是月色迷人,乱人心志,此刻的许鱼对身旁的男人生出了一种不该有的想法。
张岭歌没等到许鱼的回复,伸手拉了拉许鱼的胳膊,俩人停下,周围的人都已经散去,漫天月光下,只剩下他们彼此,气氛显得很暧昧。
许鱼顿了顿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和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张岭歌歪过头,回了一个“嗯”。
“一直都只是好朋友。”
“哦,知道了”。
简单的对话过后便是一阵沉默。
。。。
俩个人沿着月色在暧昧的气氛里继续走着,等许鱼回到房间洗漱完睡在床上的时候,许鱼睁着双眼看向窗外的月光,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许鱼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从那之后,俩人之间多了一份外人难以察觉的默契。
*
随着导演最后一声“CUT”,剧组历时82天的拍摄终于迎来了杀青。杀青宴上,何南南终于出现,作为该剧唯一的投资方胡氏酒业的代表胡旭杰也出现在现场,许鱼作为跟组的制片人浅浅地发了一个言,然后便和何南南、胡旭杰坐在独立的包厢里吃饭,任顾导、男女主在外面和各工作人员热热闹闹。
本片后面的宣发和上映都有专业人员负责,许鱼觉得自己只要把控好最后的成片质量就万事大吉了,怀着对成片的期许,许鱼高兴地多喝了几杯酒。
等许鱼和何南南、胡旭杰吹完水出去找顾导的时候,很多工作人员都已经喝红了脸,连一向清纯内敛的女主王潇禾都喝红了脸,只是许鱼找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张岭歌。是了,白天的时候他就说过他的经纪人马不停蹄地给他接了个活,想来他提前离开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回京市的路上了吧。许鱼心里一阵失落,下次见面该是好几个月之后的发布会了,也许从今往后,俩人再也不会有私交,其实两个人原本也没什么私交,许鱼摇头笑了笑,仰起脖子喝了一口酒,强迫自己忘记这些事。
“顾导,咱这部戏能成你起码占了一半的功劳,来,我敬你一杯!”许鱼起身对顾导说道。
顾导听完客气地摆摆手,赶忙拿起酒杯回“哪里哪里,现在戏只是拍完了,后面的剪辑后期和营销才是重中之重啊,不过我敢保证,成片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至于营销。。。”
顾导说着转身招手,大声问道“营销在哪里?宣发在哪里?起来起来。”
身后几个堆在一起的人听见顾导的问话,赶忙起身,“这呢这呢。”
顾导随手将胳膊搭在许鱼肩膀上,将许鱼楼了过来,举杯对着回话的人说道“后面的营销和宣传工作你们可一定要努力,咱这部戏本来就没什么流量,能不能火就全靠你们的策划了,我和许总可是对你们抱了很高的期望,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明白吗!!”
对面的年轻人大声附和“明白,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许鱼喝完酒,稍稍侧过身与顾导保持距离,而一旁的胡旭杰早已和女演员们喝成了一片。
宣发部的人之前找过许鱼商量,想要将许鱼与张岭歌的恩恩怨怨做成一个卖点,在剧组的时候甚至还没经过许鱼批准就偷偷拍了一些许鱼和张岭歌在一起时所谓的甜点时刻,不过被许鱼言辞狠厉地拒绝了,许鱼这辈子都不想再被人扒光了在网上吸血,哪怕作品是自己的,哪怕受益人是自己。
散场的时候,有女演员嚷着让胡旭杰车送,许鱼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戏才拉着何南南过去救场,要不是担心影片上映前出事,许鱼还真不忍心打断这小子的艳遇。
三人坐胡旭杰的车让司机送回了许鱼家里,在许鱼家里开启了狂嗨下半场,喝酒打牌看鬼片,就像以前无数次聚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