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轿帘,轿子抬起,沈春被迫退后一步。
不想那轿窗又被掀开,苏念惜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在灯火的映染下,美得不可方物。
“有些事,不是只有郎官一人知晓。”
沈春眯起眼。
就见她歪过头,眼中的算计掩在这小秦淮河漫天迷离的光影中,仿若意中人的含情凝睇。
“我的好郎官,不若,就投靠我试一试呢?”
钱,权,兵,势。
今日这出戏,看来不止是做给外人看,更是做给他这个戏中人看的。
春郎官看着徐徐缓缓离去的小轿。
倏然笑开。
背过手,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口中轻唱,“龙车凤辇进皇城,御街上来了我讨饭人。眼不明观不见花花美景,看不见汴梁城文武公卿——”
另一头。
一个美髯长衫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下了马车,问身旁,“哪个画舫?”
“这儿!这儿!”
方才就在河边吃酒的那人立马指向那琼花阁画舫,结果一靠近,除了船夫与袅袅婷婷散去的花魁娘子们,哪里还有那贵人!
“这……”他无措回头,“方才就在这儿……”
那中年男子蹙眉,朝四周看了一圈,道:“既然入了城就不会这么快离开,去打听打听,人住在何处。”
“是!”
河岸边的柳树下,两个穿着短打的人对视一眼,无声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