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几乎欣喜若狂!
——这要是拽了郡主的裙子!郡主的清白可就是在他手里!岂不是只能嫁给他?那这偌大的国公府还有这国色天香的美人,就都是他的了!
后头,苏高氏看着他的动作。
目中闪过恶毒的笑意——这泼皮果然好用!
“郡主!”
晴儿几个也惊呼着撒开那小丫头朝苏念惜扑来!
本是站在后头的封三大惊,立时冲过来扯开好几人,伸手就去揪那汉子!
却都不及那汉子的手快!
眼看他已勾到了苏念惜的裙角!
“唰!”
忽而,一人飞身而来,抬脚直接踩在了那汉子的肩头!
“咚!”
猥琐汉子狠狠砸在地上,发出惨烈叫声!
吵闹不休的人群齐齐一静!
苏念惜攥着袖中匕首的手一顿,侧眸,先看到了落在身前的那一截劲瘦修长的腰肢。
眉梢一挑。
接着抬眸,看到了这人的面容。
纤浓长睫倏然一颤!
——嗯?嗯??嗯???
——怎的是他???
——那晚被沈默煜的千眠香算计,掉进了她的荷花池里的那个漂亮神仙???
——他是……大理寺的人???
她惊愕地望向身侧纵使站在台阶下也比她略高了一寸的男子,却见他面容静冷,眉眼皆霜,微微侧眸过来时,正对上她的目光后,也不见半分波澜,随即冷淡疏离地瞥转回去。
抬脚,又直接踹在了那男子身上!
那下流东西直接飞了出去,撞断了竹园外的一片篱笆栅栏!一口血吐出,惨叫着抱住肚子哀嚎起来!
“你,你……”那妇人立时扑过去,将汉子抱住,眼看他痛得脸色发紫,亦是被吓得浑身哆嗦,伸手指着面无表情的裴洛意,尖声喊:“杀,杀人了……”
后头,匆匆赶来的曹仁一见那被踹飞的混账,愣了下,随即立时举起腰间令牌。
“大理寺办案!不得放肆!都给我住手!”
同时朝太子殿下隐晦地瞥了眼,对身后忙不迭跑来的纪澜瞪了瞪。
——不是要让郡主出气?殿下怎么先动手了?
纪澜嘴角带笑——忍不住了呗!啧啧,这可不得了,叫我发现有趣的事儿啦!
一边朝苏念惜叉手行礼,“郡主殿下,又见面了。”
苏念惜的目光这才从这俊美如仙的男子脸上挪开,眼中意外一闪而过,随即朝纪澜微微福身,端庄娴雅。
“纪学士,怎劳您屈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起身时,扫了眼纪澜身后跟着的扮作大理寺衙差的玄影和青影,视线自两人腰间掠过,没有金鱼钩。
纪澜哈哈笑了声,“恰巧我在大理寺,听闻竟然有人来搅扰玉真观几位证人,正好此桩案子我也有份参与,便来凑个热闹。”
苏念惜一笑,并未计较他话里的真假。
可旁人听了,却立时慌了——真是大理寺?!
曹仁走上前,厉目扫视一圈,喝道:“玉真观证人乃是由大理寺托管于国公府,何人惊扰?来人,给我通通拿下!”
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苏高氏霎时变了脸色,错愕地看向苏念惜,“六娘,你疯了?我不过带这些孩子们的家人来探望,你竟然报官?还让大理寺往内宅来,你就不怕别人议论你的名声?!”
苏念惜几乎要被她的厚颜无耻给逗笑了,“那也不如大伯母唆使这群腌臜东西来我面前卖女儿的行径下作吧?”
苏高氏顿时满面厉色,“你,你莫要胡说!我何曾唆使他们了!”
大理寺都出现了,这时候她要是再不摆清干系,牵扯到全家可就完了!
“哦?不是大伯母唆使?”
偏生苏念惜就等着今日借大理寺朝苏家长房斩下着第二刀,如今万事俱备,怎可能放过她?!
含笑扫了眼那几人,“那就是你们自己到国公府来算计我的?”
苏高氏哑声,顿了顿道:“我本是好心,谁知他们竟这般贪婪……”
那边,被扣住的妇人一听,立时挣扎喊道,“苏夫人!咱们不是说好了,我们要银子你要人!你怎能过河拆桥?!你救救我们啊!”
苏高氏身子一晃,抬眼,便对上苏念惜毫不掩饰嘲弄的眼神。
那眼神太过高高在上,仿佛贵者俯瞰戏台上的丑角,只看她如何摆弄姿态,引人发笑。
心下暗恨,怒道:“你休想攀诬我!我好心带你们前来见家人,何曾与你们说过那样的话?是你们自己起了下作心思,还想攀扯我!这位大人,还请速速将这群歹人带走!休要污了我国公府的清名!”
这般颠倒黑白的话直接将苏念惜逗笑了。
她的笑声引得站在台阶下的裴洛意又朝她看过来。
滚滚乌云,暗沉天际下。
这张笑颜——明媚若春日,却,杀意凛凛!
察觉他的视线,她微微侧过笑眸望来,四目一对,裴洛意忽见她朝自己眨了下眼,攥着腕上念珠的手指无声收紧,他再次漠然转开视线。
苏念惜心下暗松了口气——看来是没认出自己了。
又对底下笑道:“外人都知晓,我这大伯母最是慈悲心肠了。她既然说你们攀诬,定是你们这群刁民蓄意陷害。曹大人,劳烦你,将这些人带回去,好生审问,到底是什么人撺掇着他们到国公府来……”
“不!我们没有蓄意陷害!”那妇人也吓惨了,对官府天生的畏惧让她再没有先前的蛮横,瘫倒在地哭着喊道:“真的是苏夫人派身边的嬷嬷来找我们,对对,就是那个!就是她!”
她伸手一指李嬷嬷!
李嬷嬷方才被夏莲打得头昏脑涨,正躲在后头,不想突然被那妇人指出来,登时满面惊恐,连忙摇头,“我没,没有……”
苏高氏忽而怒道,“李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挑唆这些人来使坏!我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