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意淡漠道:“不必了。”
说完,便要阖门。
“砰。”
沈默凌突然抬手,按在了门扉上!
“放肆!”青影募地握住腰间佩剑!
沈默凌身后的随侍也立时做防备状!
裴洛意站在门内,垂眸,看走到门槛前的沈默凌,凛若冰霜地开口:“王爷这是要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简简单单几个字,便将两人的身份直接剖开。
沈默凌握着门扉的手指一攥,嘴角微狞。
随即却笑开来,又朝前逼近一步,低笑道:“大郎君恕罪,臣是想着,那九瓣莲本是供奉东宫之物,却被梁王索来,实在可惜。大郎君既然前来,不妨去瞧瞧,这本该入东宫的圣物,落入旁处,是否亦能安好?”
里间,苏念惜微微眯眼——沈默凌是在要挟太子!
他知晓自己在这里,警告太子别对他的人动手!
冷笑一声。
沈默凌果然就是这样霸道阴狠的性子,只要看中的,无论人或物件儿,哪怕毁了,也不允许旁人染指半分!
他这话,竟已将自己归为他的掌中物了?
哪里来的脸?呸!
就听裴洛意不留情面地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摄政王,不属于你的,便是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亦是竹篮打水罢了,不若及早放手。”
苏念惜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个对她寡言少语的太子殿下,怼起沈默凌来居然这样不客气!
沈默凌怕是要气死了吧?
门口,沈默凌的笑容果然扭曲了几分,朝室内瞥了眼,又笑道:“大郎君怎知,强扭的瓜便是不甜?”
裴洛意垂眸,刚要开口。
身后忽而有人急急跑来,在沈默凌耳边低语了几句,沈默凌脸色一变。
满面阴霾地朝室内扫了眼,又掠过裴洛意唇上明显的伤口,冷笑一声,松开手,笑道:“大郎君既然无此雅兴,臣便不强求了。只不过,臣看中之物,势在必得。今日这九瓣莲,臣便要带回王府了。”
裴洛意看着他,嗓音淡凉,“王爷若是有此能耐,自是请便。”
冷漠的话语,并无嘲讽意味,却更叫沈默凌认清自己如今空有权利并无实力的窘境!
心下恨极!
面上却陡然笑开,忽而拔高声音道:“那我便告辞了,还请大郎君,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裴洛意站在门边,看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想着方才隐约听到的‘楚将军’‘找到’‘已扣押’几句。
正沉吟间,忽听身后传来轻软的脚步声。
眸光微落,抬手,关上了门。
果然,一双手从后头,环住了他的腰。
他按在门扉上的手指倏而绷紧,随即垂下,按住苏念惜的手腕,朝两边拉开。
转过身,正要说话。
那小姑娘忽而又扑过来,脚尖一踮,再次朝他的唇上亲来!
他立时朝后退了一步,同时将人按住,微微偏头,待她不能再鲁莽上前时,才淡淡道:“郡主既然已无恙,某便告辞……”
“大……郎君。”
苏念惜却举起了手里的念珠,笑道:“这个,您不想要了?”
这是裴洛意的贴身之物,自然不可能留置人前。
他扫了眼,目光落在那白莹莹的顶珠上,抬手,道:“劳烦郡主归还。”
“我不。”
苏念惜往后退开两步,“偏不还你!”
谁知,脚下一软,忽而朝后倒去!
裴洛意当即上前,一把将人揽住,身子一转,带到桌边,立时又要松手,怀里的苏念惜却再次攀附上来。
他动作微停,垂眸。
便看她丰白手指点在他下唇渗血的伤口上,笑吟吟地说道:“大郎君,不该对我说些什么吗?”
那指尖并未用力,轻轻落下,更像是恶意挑逗的玩弄。
被咬破之处,刺痛细微,本不过轻略。可被这软绵绵的指尖轻轻一触,便忽如受蛛矛扎入。
戕人心魄的毒液顺着血流渗入心脉,叫他四肢百骸都漫开无声无息的轻颤。
他眉眼皆霜。
裴洛意单手按在她的后腰上,垂目看脸上不染一丝情念的笑意。
默了一息后,问:“郡主到底想要某说些什么?”
苏念惜抬眸,看他冷如巅雪的眼。
忽而指尖用力一按他的唇伤!
鲜血立时渗出!
裴洛意却不曾躲,依旧垂目静立,任由她磋磨唇畔。
苏念惜解了心头郁气,这才抬起指尖,轻飘飘地扫了眼那白腻上灼目的鲜红。
又带着恶劣的报复抬眸,轻笑:“大郎君,男女授受不亲啊!您自己说,您已然……”
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亲了我几回?”
裴洛意长睫如蝶翼轻颤。
虚虚拢着人,面色淡如山岚,平静道:“郡主是想要某如何?”
苏念惜气极而笑。
这人,还真是个冷玉棒子?怎么就这般难撬开?
将那价值连城的暖玉念珠挂在了裴洛意的脖颈上,另一手勾住顶珠一端,若牵扯阎罗殿前谛听神兽的鬼女,满目笑意地看着他低垂下来的冷目,道:“大郎君怎地又来问我想要如何……”
话没说完,胸口忽而一窒。
燥热再次从尾椎蹿涌而起,炼狱的焚烧无声四野。
她心下知晓,这是千眠香没有完全解开的缘故。
千眠香毒,虽以曲池穴放血可能缓解,可真正要解毒,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欢愉。二是硬熬。
眼下之境,想要硬熬,就需得回府静避。
可若是就此放过眼前之人,下次的机会便会更难得!
她已然得了先机,如今只要勾动他的欲念,让他为自己掌控,就能足够的力量去对付沈默凌!
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