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视线相碰,耿山君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并非是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什么,而是冥冥之中有种直觉,似乎自己应该赶紧跑。
但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肩上扛着的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如果面对一个感觉危险的人就得逃跑,那他也别叫耿山君了,干脆回家做饭去得了。
于是山君就这么看着对方,对方也这么看着他,平静的视线似乎摩擦出了火花,二人谁也没有先行避让。
原本平静的注视升级到了这一步,是他没想到的。
山君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这是怎么了,还跟一个陌生人较上劲了,这一点也不是他的性格啊!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街道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了,这也让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视线回到屋内,他正想看看别的桌都是吃的什么,余光忽然瞧见桌上放着一把剑。
山君抬头看去,不知何时那名抱剑的人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让他心中猛的一窒,立刻就想动手,但他忽然震惊的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就像是被人施加了定身咒一样。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神狂震!
自己这才刚刚出山,啥也还没干呢,怎么就遇上这样一个大佬了!
这不是等于刚进新手村就上地狱级难度吗!
这不公平!
山君心中怒吼,却又无能为力,因为他就连心神进入识海都做不到,好似对方直接钉住了他的灵魂!
这下他没招了,身体动不了,就连话都不能说。
也就眼睛能转动几下,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客官,酒菜来啦!”
小二小跑着前来上菜,但等到了后才发现怎么还多一个人,刚刚不是说就他自己吗?
但小二也没多想,从打扮上看这两人倒像是一路的,他一个小二管这个干啥。
“客官小心烫。”
小二贴心的将酒菜放到桌上,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了。
这个时候那名并未受到邀请的客人才摘下斗笠。
跟耿山君想的不一样,他认为这八成是一个孤傲的剑修,因为看穿了他的妖身,然后才有了这些事。
但他没想到这会是一个女人,刚刚是因为斗笠上的黑纱遮挡,他并不能看清楚,但斗笠摘掉后,一切显而易见。
这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人。
她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既有天然纯朴的素,又有典雅冷傲的美。
身上的装扮像是一位江湖侠客,同时那种出尘冷傲的气质,又无时无刻不在阐述着她是一位剑修。
山君看着她一时间愣了神,并非登徒子行径,而是这么多年来,她还未见过这样的人儿,老家那些所谓的顶流与其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在他看的愣神时,对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来人族地界,不怕城隍阴司吗。”
她的声音跟人一样冷清,问向耿山君时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但似乎并未想听他的回答,将酒一口饮尽就又吃起了菜。
山君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有好几次想张口说话,但在这种状态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吃着自己的菜,喝着自己的酒。
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实在不让人喜欢,若是给他些时间准备的话,他倒是有信心能让自己不这么被动,起码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给定住。
因为他有山河印。
就在他心中苦思破局之法时,一个男人来到了他们身边。
此人穿着华丽白袍,头上插着一根玉簪,腰间系着玉带,手拿一把折扇,相貌堂堂,与周围的食客比起来,称得上一声翩翩君子。
“姑娘端是生的一副好相貌,书上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在下读了那么多年书,黄金屋在书中见过,可这颜如玉却是在书外遇到了。”
“在下潘凤。”
说着话,他收起折扇行了一礼。
这句搭讪的话可谓是足够高明,既透露出了他的家境,又说的不那么轻浮。
可对面的女子却是面上透露出一抹厌恶,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这名叫潘凤的公子哥。
山君瞧着这一切,忽然觉得很有意思,正打算看看这个姑娘会怎么应对呢,就突然感觉身上一松,原先在他身上的种种禁制全都消失了。
这不由得让他心中一喜,立刻就想离这个神秘女人远一些,但转念细细一想,从遇到她后的每一处细节都能瞧出来,此人实力不凡,他若是贸然想逃,恐怕是没那么简单。
至于为何会解开他身上的禁制,显然是这位公子的功劳了。
也是,他耿山君一个在老家见过这么多美女的人,都能看着她失了神,对于大多一生没出过远门的古人来说,完全能说是惊为天人。
此人还能这么有风度的前来搭讪,已经可以说是心性不凡了。
不过有了机会,他自然是先对女子有所防范,余下的事,再说。
分出一部分心神沟通识海内的山河印,得到山河印的回应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女子再想不知不觉间定住他,没那么简单了。
这一切在对面女子的眼里,就成了山君是因为还在震惊之中,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见许久了耿山君都没有反应,她不由得瞪了一眼过来。
这下他也不能再装傻了,只能是出面帮忙应对。
潘凤站在桌前不急不躁,就这么安静的等着,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无视而生气。
山君看着他一时间也有些无可下手,若是此人行事言语轻薄一些,他倒是还能直接动手教训一下,但人家这么有礼貌,他还真不好动手。
思来想去,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上来就这么霸道,他正好小小的报个仇,先解解气。
“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