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一旁笑道:“姐姐偏心啊,将家传宝剑赠予兄长,我在这里可眼红啦。”飞虹不防李木有这一句话,当下彷徨,倒是无言以对,少时方笑道:
“哎呦,瞧这呆瓜,平时憨厚,倒会挑礼见怪的,要什么弟弟且说,哪怕这醉仙楼姐姐也不吝啬。”明非暗忖:飞虹姐姐称呼我为兄弟,已是仁义至致,称呼李木为弟弟,实在更显亲密,可见用情至深,不知李木心中怎么想,当下该撮合二人。想到这,戏道:
“别说这醉仙楼了,就是再多些,恐怕姐姐也舍得。”言下之意,李木二人岂有不知之理。只见李木窘得满脸通红,就连飞虹如此爽快之人,也颇显羞涩。微笑道:
“兄弟取笑了。”再看李木,面色难堪,似有苦闷,侧头拱手道:
“姐姐和兄长先聊,兄弟有些疲倦,先回卧房稍作休息。”说罢,起身离去。明非二人面面相觑,明非指着李木背影对飞虹道:
“我去看看。”飞虹点点头,表情错愕,默默无语。明非追至卧房,李木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脸色难看,明非问道:
“兄弟有心事?”李木叹口气道:
“飞虹姐姐的心意,兄弟何尝不知,只是......实不相瞒,在下已有未婚妻,是家父为我指腹为婚,本想这次能够金榜题名,到时候双喜临门,不想世道昏暗,名落孙山,两月后......即到婚期。”明非愕然。李木又道:
“一面是负义,一面是负情,兄长,我该怎么办。”明非面露难色道:
“你与飞虹姐姐相识只有十几日,想不到都动了真情,这件事情还真是棘手,人皆有情,不管怎么说你们能够每天相见,而我......”说着如有所思似的走到窗边,探手轻拂窗外树枝上的红豆,低声吟道: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李木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走过来,拍着明非的肩膀,道:
“兄长不要灰心,我相信你和嫂夫人终有一天会团聚。”明非摇摇头,道:
“若是在同一时空,莫说千万里,就是她在月亮之上,我也要架起登天的梯子去找她,可是现在,我只能奢望将来可以成仙,掌控太虚了,随口又笑道:
“本来是我来安慰你,怎么倒反过来了。”说完,二人苦笑点头,示意相互理解,相互支撑。
其实有的时候,当你看到别人很难过,最好的劝慰方式可能是你显得比他还难过,这样相较之下对方可能反倒觉得他不该伤心,而是应该安慰比他还难过的人,人本就是这样。
明非心中始终放不下吏部尚书楚惠大人,叮嘱李木飞虹二人不要着急处理两人之间的事之后,便起身离开醉仙楼,二人自是少不了一番叮咛。
明非出得酒楼,沿着麒麟大街一路打听吏部府衙所在,从路人口中得知,楚惠为人刚烈正义,直言敢谏,因此得罪很多人,明非暗赞楚惠是个好官。
麒麟大街是皇朝最宽阔的街道,分南北向与东西向纵横两街十字交叉,皆有49米宽,暗合七七四十九之意,其交横重迭的中心点也是中都的中心,与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条环城大路相接,将中都主体分为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块,中都城主体为田字形。四条环城大路各有36米宽,暗合三十六天罡。
中都城座北朝南,城内建筑错落有序,整洁繁华。明非骑着紫孚快步前行,来到麒麟横街与朱雀大街相交处的吏部衙门,见其大门敞开,有八名黑衣衙差分列两侧,一名蓝衣衙差腰悬佩刀于大门口来回走动,似是门官。明非上前施礼,道:
“诸位官差大哥辛苦了,小弟明非这厢有礼。”门官闻声止步,仔细打量着高高台阶下面的明非,生硬的问道:
“你是哪来的狂人,见了本差官还不下坐骑。”态度傲慢,似乎目中无人,明非暗忖:这高堂大衙之中连守门的官差竟也如此骄横,无奈有求于人,当然,自己这样也确实显得失礼了。忙下坐骑,赔礼道:
“在下一时失礼,请官差大哥见谅,在下久闻楚惠大人正直廉明,特来拜访,烦劳通禀,不胜感激。”门官冷笑一声,道:
“不知你要怎样烦劳本差官呢?”明非听得出他是在索贿,怒道:
“尔等系楚惠大人部下,却如此贪婪,真是丢尽他老人家的脸。”明非平生最是厌恶贪污敛财。门官大喝道: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欲拔刀出鞘,却只拔出一半,便停下了,眼睛提防着紧盯明非身边的紫孚,明非侧头看时,见紫孚又是龇牙,又是低吼,怒视着面前这位对他主人不敬的家伙,明非笑道:
“差官大哥怕了,我这坐骑桀骜不驯,还想烦请诸位一起帮我教训教训它呢,现在看来你是没有这份勇气了。况且一旦闹将起来,恐怕会惊动楚惠大人,他一定会追问原因,那时在下一定如实禀报。”门官听明非这么说,心中自是害怕,料想众人一齐出手也未必能胜过眼前的神兽,况且真如明非所说,若惊动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儿,收起佩刀,满面堆笑,施礼道:
“哎呀,兄弟说的哪里话,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说着走下台阶,拍着明非的肩膀,又道:
“兄弟稍等,我这就去亲自通禀,还望兄弟到时口下留情啊。”看他一副可怜相,又没犯什么大错,明非自是心软,正色道:“官差大哥日后当洁身自爱,不可再败坏楚惠大人名声,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蓝衣门官连声称谢,接过门贴,扭头跑进大门就去通禀,在他人看来,索取小贿确非大事。
可明非不知道,楚惠大人在这问题上和他站在同一立场,一旦发现手下贪污受贿决不轻饶,否则门吏才不会如此恐惧,不惜低三下四向一个平民献媚,当然也不排除来自紫孚的压力。明非暗想那门官定会竭力办事,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