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点什么,被他一本正经地拒绝了。
顾年匆匆告别了一脸意犹未尽的苏槿,随即驾着轻功往亦铭住宅去了。
当顾年到亦铭住处时,亦铭难得没在处理文书,而是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他是真的很喜欢赏月。
顾年冲着亦铭打了个招呼,脚下还是缓了下来,慢慢走到了他旁边去,随口道:“你忙完了?”
亦铭的目光便从月亮移到了顾年身上,道:“我若没忙完,你也不会帮我罢。”
顾年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忙,你可以找个人帮你,倒是别拖上我啊。我每个月还要提交一份文书到钱庄,你就别再给我增加工作量了。”
亦铭轻微地笑了一下,抽身往屋里走去,道:“没记错的话,过两天你又该去附近例行巡逻了。”
顾年掐算了一下时间,他确实又该去渺烟镇附近巡视了,这是他到一个地方之后固定需要做的。虽然来阳界的神吏都是自由活动,但是他们需要在自己所在地方附近每个月进行例行巡逻。
这毕竟是一份有俸禄拿的工作。
顾年跟着亦铭进了屋子。后者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后,自己坐到了桌子边,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喝了一口后,道:“你们今天出去的情况我听大小姐说过了……噢,说起来我还没看到过你的焉契对象,听说她醒了?”
顾年一顿。桐沫这次醒来,又是一个新地方了,她便在附近四处走动熟悉环境,到现在也没回来。顾年稍作感知,便能发觉她在夜市上逛得正起劲。
“是的,她醒了。晚点她如果回来,你可以见见她。”顾年喝了一口茶,道。
亦铭轻微地点了点头,看向了他:“那么你今夜来找我,又是所为何事?”
闻言,顾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是想来问你,关于单逐礴,你了解多少?”他沉声问道。
亦铭手上动作略微顿了顿,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道:“你认为你们在围墙上看到的异像,是这位修真者造成的?”
顾年挑眉:“你认为不是?”
亦铭摇了摇头,道:“据我了解,单逐礴这人没有什么负面传言。云游四海之后,隐居于此。硬要说有什么问题……就只能是此人来历不明了。”
顾年沉默了一阵。亦铭在这件事上掌握的东西竟然与常人无异,没有什么线索,没有提到单逐礴对祝酌尘的态度,也就一个“来历不明”。如果从这方面开始查,大概会非常困难。
见顾年沉默了,亦铭摩挲着茶杯,问道:“怎么,你是发现了什么?”
未等顾年说些什么,亦铭的房门便被敲响。亦铭站起身来,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位女子,看上去约莫跟顾年同龄,身材高挑,眉目微垂而轻皱,见亦铭给她开门,便道:“叨扰了,刻砾。今日你拜托我的事……”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到了坐在桌边的顾年身上。
“进来说吧。”亦铭给她让开了路,让她走进了屋子里。她仍旧打量着顾年,略有些迟疑地道:“我记得这位是……顾公子,对吧?”
顾年打量了她半晌,方才认出这便是楼南栖,便站起来,拱手道:“在下顾年,久仰长老之名。”
楼南栖只是点了点头,又看了顾年两眼,皱了皱眉头,才看向了亦铭,道:“看来你有客人,此番我也不便再多说……”
“我就是帮顾公子打听的。”亦铭道。他看了顾年一眼,又道,“我托楼长老帮我查了一下关于摄识符的资料,想来可能会对这事后续有帮助。”
楼南栖还是皱着眉,声音中多少带着些严肃,道:“此符已是禁用了,不知为何又会重出江湖。我倒是觉得很有必要查清楚到底来源何处。”
顾年想聊起在单宅的遭遇,又想起之前苏槿说过楼南栖跟单逐礴比较熟,一时间也哽住,只是应了一声,道:“镇上有哪些较为知名的修真者吗?”
楼南栖略微垂了垂眸,默了一会儿,才正色道:“不算多,但也不少。若是要一个一个修真者的排查,未免太过于费事。本身我派内也不乏部分修真人士。”
顾年心说阳界人都能修真是真的麻烦,口中却还是笑道:“楼长老说得对。那么,楼长老可有什么想法?”
亦铭看了顾年一眼。虽然门派里经过上一次虚踪的事情之后,大家都知道了是彼界的客人给予了帮助,然而对于到底是谁还是并不算清晰。况且顾年平日里本来也不透露气息也不会显露能力,也很难让人一眼察觉出彼界来客。竹攸派本就有不少的人加入,所以并不是很多人知晓顾年是黯界人。
然而楼南栖作为长老,自然对这事是有知晓的。她看向顾年,道:“目前我们知道的太少,无从判断。顾公子还有什么线索吗?”
顾年略微挑了挑眉,斟酌字句后,道:“楼长老觉得单逐礴是怎样一个人?”
闻言,楼南栖眉头瞬间皱紧,语调变得生硬了起来:“顾公子该不会怀疑此时跟单公子有关吧?”
顾年干笑了一声,咧了咧嘴,道:“只是猜测罢了,楼长老不必多想。听闻您跟他也算是熟识了,那么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
楼南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顾年,并没有说话。倒是亦铭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亦铭拍了拍楼南栖的肩膀,道:“只是例行查证罢了。毕竟单公子也是镇上一位实力强劲的修真者。另外,关于摄识符,你有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楼南栖轻叹了一口气,道:“这符倒是确实需要修为高深者方能使用。我此番来找你,想告诉你的,便是这符有些违背生命的效果。”
顾年联想到在单宅的所见,心底暗暗一沉。
“摄识符不仅能摄识,而且能吸取带符人的生命力,减短其寿命,转而给予施符者。”楼南栖接着道。她摇了摇头,又冷声道:“操纵他人本就已经是大忌,何况还会吸食生命,且还易于消弭,确实应当是禁符。”
又是吸取生命力?
顾年心事重重,捻着衣角,原地踱了几步,犹豫了一会儿,方才把他在单宅里看到的东西挑挑拣拣地说了。不过顾及到楼南栖,他并没有提起到是和杉迟炊一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