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
祝酌尘看着亦铭,脸色不那么好看地道:“亦叔,你这话跟默认了有什么区别?你不如直接说‘是’。”
亦铭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是自黯界来,大小姐不必多想。”
祝酌尘略微愣了一下。她看向了顾年,发现后者并不意外,也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亦铭不是黯界人?那他还真是个世外高人?
顾年当然不意外,因为如果严格来说,亦铭应当来自于瑶池,也就是所谓的仙界——虽然瑶池说来也是在黯界,但是普遍都还是被算作单独的仙界。再不济他也应当是自上古以来一直留在阳界的神仙,说来自于黯界并不合理。
祝酌尘思来想去,觉得亦铭应当不会在自己当面质问的时候骗自己,便道了一声:“好吧。”随后沉默了一阵,话锋一转,望向顾年,“对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可以去单逐礴的宅子里查那件事了。”
顾年嘴角一抽。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查那事。
“行,我知道了。”顾年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祝酌尘轻哼了一声,便抽身离开了去。
顾年目送着她离开,亦铭则冲着他道:“进来吧。”便往屋里走去。
顾年回过神来,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屋子。顾年看着亦铭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你这以后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怎么跟她解释?”
亦铭等顾年进了屋,便关上了门,道:“我也没说错,我本就不是黯界来的。”
顾年嘴角一抽。他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圆桌边除却杉迟炊,还坐着一个生面孔。
是位女子,坐在杉迟炊边却是全身不自在的模样。她皮肤白皙,眉目细腻,却又过于普通,到哪儿都算得上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一般,并不惹人注目。
顾年察觉不到她身上的气息,觉得她并不似阳界人。
杉迟炊倒是自在。他端着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喝着,目光慢慢转到了顾年身上,顺口接下了方才两人的对话:“以后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会导致眼下这些都藏不住了,那个时候多半也顾不上解释了。”
亦铭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了杉迟炊旁边,拿起了旁边的茶壶。
顾年没有应声,只是跟着坐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到了杉迟炊身边的女子身上,又看向了杉迟炊,迟疑道:“这……”
亦铭给顾年倒了一杯茶,看向了女子,道:“这位姑娘我今日在千食斋遇到的,发觉她约莫在跟你查同一件事,便顺道请她来了。”
顾年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很想问亦铭怎么就遇上之后让别人来这里的,看起来她并不是自愿的。但是又不好直接问,便把目光转向了女子。
女子抬眼看了看他,客套地点了点头以示礼貌,略微有些敷衍:“鄙名奚栀芾,在阳界任职。近日察觉此处有冤魂,便来履行职责。”
顾年打量着她。这是位遣送神吏,看来就是冲着桐沫说的冤魂来的那位了。她明显不太想跟人聊天,此时心不在焉的模样像极了顾年曾经强行被师傅拉着说话的样子。
“幸会,在下顾年,同样在阳界任职。”顾年便也冲她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奚栀芾嘴里说着客套的寒暄,整个人明显呈现出了没什么兴趣的神色。她还真的并不是很想跟几人交涉。
杉迟炊倒是不急。他吹着手中的茶水,等着二人寒暄完毕,才道:“那么,说点你们神吏的事吧。几日前从江边强制偷渡来阳界的黯界生灵,如今仍旧在小镇上藏身。你们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奚栀芾没有回话。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年则端着茶水喝了一口,道:“镇上出现的冤魂跟这黯界生灵可有关系?”
“没有。”奚栀芾回答得很干脆。她看了顾年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继续道,“我去过冤魂出现的地方,但我却带不走。阳界人在这冤魂身上动了手脚,我正在想办法解除冤魂身上的禁制。”
“在哪儿发现的?”顾年问道。
奚栀芾看着自己的手指,道:“是个大户人家的住处,看上去我估摸着是被谁下毒弄死的。”
下毒?
顾年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在镇子上哪个位置?”
奚栀芾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顾年身上,稍作停顿,还是回答道:“东边,靠江的方向。”
不是单逐礴的住处。
“不少阳界的修士总喜欢用些损人利己的法子提升修为。”奚栀芾补充了一句。她靠在椅子上,目光向窗外看去。她对眼下这件事明显没有什么处理的动力。
顾年没有继续问下去了。他兀自思索了起来。
近日的琐碎事件实在是让他觉得头疼,极度扰乱他的思绪。当务之急还是解决黯界来的偷渡者的问题。他藏在什么地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发现,若不是他自身具有太高的隐蔽性,便只能是阳界有人有意庇护了。
“东边靠江?”亦铭皱了皱眉头,他稍加思索,便道,“镇上的贵族住处?”
顾年一愣。
“是那位被虚踪带走的姑娘的家族?”杉迟炊的目光转向了亦铭去。
亦铭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顾年咧着嘴,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这又是什么破事?怎么,穆家也……”他自己还没说完话,便猛然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口中的话自然也戛然而止了。
亦铭看向了他,露出了询问的目光。
顾年摸出了一张纸符。他手中腾起了淡淡的红光,将手里的符燃尽。
“怎么了?”奚栀芾一眼认出了顾年手中的追踪符,她也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便发话问道。
顾年捻了捻手指,皱紧了眉头:“昨夜在街上遇到了杨季宣,我怕有异便在她身上留了符……”
杉迟炊挑了挑眉,看着顾年,却没有说话。
“杨季宣?没记错的话,之前你们都看到她已经死了,”亦铭摩挲着手中的杯子,顿了一顿,道,“那这便是什么人的傀儡术式?”
顾年看了他一眼,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