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拱手道:“您好,楼长老。在下杉暮烟,叨扰了。听祝掌门说,您对符咒颇有研究,所以在下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顾年由不得挑起了眉看向杉迟炊。杉迟炊来无影去无踪,顾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在干些什么,而这时他跑来专程问楼南栖符咒的事,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
楼南栖打量了杉迟炊几眼,道:“知无不言。”
杉迟炊面色不变,口中缓声道:“在下听亦公子说,您会一种能够体察彼界生灵气息的符咒,不知可否属实?”
顾年咧了咧嘴,他想起前段时间楼南栖来问他杉迟炊是不是黯界生灵的事了。现在倒好,杉迟炊竟然亲自跑来问这个符咒的事。
楼南栖闻言也是一顿。她面色微沉,皱着眉头,道:“是有这么一个符咒。杉公子对此符感兴趣?”
杉迟炊颔首,道:“正是。相信楼长老也有耳闻,镇上出现了一位阴差,此时也是人心惶惶。在下想的是,能否借助这样的符咒去探查一下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年不知道杉迟炊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只是觉得他这个说法肯定不属实。他看向楼南栖,想看看她会怎么应答。
楼南栖垂着眸,仿佛认真思索了好半晌,才道:“原来如此。不过这符我也是被友人所赠,也只是依照着样子画而已,杉公子要是不嫌弃,拿去便是。”说罢,便取了一张符出来,递给了杉迟炊去。
杉迟炊面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接过纸符,口中客气地道谢:“感激不尽。”却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立在原地端详了手里的纸符半晌。
顾年的注意力也被杉迟炊手里的纸符吸引了去,他走到杉迟炊身旁,凑近了他,看向了他手中的符咒,记了记画法。楼南栖看了他一眼,道:“顾公子也对此符感兴趣?”
闻言,顾年便答道:“自然,我还没见过这种稀奇的符咒。”
楼南栖略作停顿,又摸出来一张纸符,递给了顾年,道:“顾公子若是感兴趣,拿去一张便是。”
顾年没有接过来,只是笑道:“倒也不必,我看看画法,后面研究一下自己画就是了。您还是自己收着吧。”
楼南栖便把纸符收了回去,而后看向了杉迟炊,道:“能否问一下,杉公子从何处而来?”
杉迟炊的目光从纸符上移到了楼南栖身上,两人目光相对,楼南栖便能从他琥珀色的眸中体察到一抹透彻的凉意,深邃得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随后,杉迟炊缓声答道:“只不过是一届云游的过客罢了,不必在意。”
顾年干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道:“楼长老可认得柳瓷掌柜?”
听到顾年提到柳瓷,楼南栖看向了他,皱了一下眉头,道:“柳掌柜……倒是认识,我听闻她最近回来了。我记得之前你们应该是找她有事吧,事情解决了吗?”
顾年斟酌了一下词句,没有回答楼南栖的问题,而是道:“楼长老对柳掌柜的涤境术式有多少了解?”
杉迟炊看了顾年一眼,目光还是转向了楼南栖,后者思索了半晌,道:“古老的术式,一脉的传承。可以说渺烟镇到眼下这个繁华的模样,柳掌柜功不可没。”
涤境确实算得上是古老的术式,顾年对此毫不意外,毕竟就算在黯界,涤境也确实得去古书里找。阳界人能掌握这等术式,确实需要花很大的功夫。
“如今涤境动荡了。我倒希望,你们能更快地找到彼界来客,否则长此以往,”楼南栖轻叹了一口气,又道,“此地必会遭大难……”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顾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然而不等顾年再说什么,楼南栖的房门便又被敲响,随后便直接打开了来。苏槿探了头进来,环视了一圈,看到了杉迟炊和顾年二人站在一边,顿了一顿,才看向了楼南栖:“楼姨,在忙吗?”
杉迟炊略微垂了垂眉,道:“在下先行一步。”说罢,便抽身离开了去。
见他离开,顾年也跟着打了个哈哈,道:“那我也先走了,如果楼长老有什么新发现,再告诉我便是。”
楼南栖应允了一声,随后又看向了苏槿:“怎么了?”
顾年还没完全走出房门,便听到苏槿道:“白长老来找您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顾年脚步略微一顿。竹攸派的几个长老他都见过,但是除了亦铭都只是点头之交,这次若不是托楼南栖查符咒他也不会跟楼南栖有多熟识。
所以这位白姓的长老顾年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想了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想起来是谁。
楼南栖注意到了顾年顿住的脚步,便对他道:“顾公子,你若是还有什么事要找我,你可以等会儿再来。”
顾年回过神来,他看了苏槿一眼,笑道:“我不急。既然白长老来是有要事相商,我也就先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便抽身离开了楼南栖的屋子。
他脚步不快,一路上心事重重,沉着脸向外走去。等他走走到室外的庭院里时,便看到杉迟炊靠在房屋边的立柱旁,正面无神色地看着庭院里的植物。
注意到顾年的靠近,杉迟炊的目光转向了他,朝他打了个招呼,而后道:“单宅的表里层,是你破除的?”
顾年点头表示认可,而后道:“你怎么突然想着来找她要这种符咒了?是有发现什么吗?”
杉迟炊稍作停顿,轻微摇了摇头,道:“只是好奇这符咒的来历罢了,这也算是阳界的稀奇东西了。”他往楼南栖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顾年身上,道,“镇上约莫还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处理,我便不插手了。”
“你要走了?”顾年挑了一下眉头。他猜到杉迟炊约莫是找到他想要的线索了,看来是想离开了。
杉迟炊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向了阳光之下的庭院。炎热的夏天还在持续,算起来还得等好些日子才能褪凉。他在渺烟镇附近待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了,是时候离开了。
“以后还会再见面的。”杉迟炊道,他轻舒了一口气,立直了身子,缓慢地迈开了步伐,朝着离开的方向而去,“好好处理眼下的事吧。”
顾年咧了咧嘴。他本来想问问杉迟炊对奚栀芾遇到的那个冤魂有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