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界定。若是问单纯的年份数量……约莫快一千五百年了。”
顾年忍不住呲了一下牙。他虽然知道桐沫年岁应当不小了,也没有想到能有一千五百年。桐沫看上去并没有那种历经尘世后的沧桑,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她只若一位年轻的姑娘。
祝酌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注意力很快被四周的景致吸引了去。
满山红色,却不完全是树叶的堆积,而是整个岩石呈现着红色。三人沿着支流往上走,能看到岸边陡峭的山崖耸立,有落叶从高处落下,飘落江面,随流水而去。
“这条江叫什么?”顾年问道。他望着并不算特别宽阔的江面,能在两岸看到一些坐在江边钓鱼的渔民,也能看到不少异乡旅客的身影。
祝酌尘想了一会儿,道:“好像叫落辉江。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就得找地方先吃个饭了。”
顾年应了一声。他倒是不怎么会饿,特殊的体质让元气也能为他提供日常所需的能量,他并不容易饿,吃东西也以果腹为主。他看向祝酌尘,道:“哎,芥斟,你打算修真的话,那应该修过辟谷吧?”
“能辟谷不影响我平日里能吃饭的时候吃饭。”祝酌尘道,她看向桐沫,“桐娘有什么想吃的吗?”
“芥斟想吃什么便吃就是,我现在与岁安有焉契,一般不需要吃东西。”桐沫温声道。她看向了前面零零星星的一些商贩,又道,“既是出来游玩,那尝试此地的美食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祝酌尘便兀自思考起“今天吃什么”这一人生大难题来。她想了一路,等日暮西山,三人都找到落脚的客栈了,她都还在犹豫吃什么。
“别想了,干脆直接点招牌好了,”顾年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在吃饭上如此纠结,他指了指客栈里的食谱,道,“出来玩便是尽兴,你派也不差这点钱。”
祝酌尘哼了一声,道:“我想尝点之前没吃过的东西。不过也行,”她看向了食谱,又冲着店小二道,“那就来个鱼筵和糯米蒸肉吧,再来个筒筒笋。”
店小二依言记下送往后厨,随后又打量了三人,瞧见穿着不似寻常百姓,便走到三人桌前,道:“几位客官不似本地人,莫不也是来我们这儿游玩的?”
祝酌尘撑着脸,道:“贵地风水宝地,我等慕名前来赏景。今日见到这景致,果真非同凡响,也算不虚此行了。”
面对祝酌尘客套的夸奖,店小二只是打了个哈哈,道:“客官有眼光,咱们这儿确实漂亮,明日里客官再往泠稷山里走走,会有更新奇的体验的。”
顾年注意到了小二腰间挂着的挂饰。到这里,他依旧能够感受到空气中那抹植物的生命力,顾年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太多人佩戴这种饰品所以周遭才会一直有这般植物的生命力。他开口道:“哎,小二,我看你们这里人都带着这饰品,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店小二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饰品,便是一笑,道:“这是小的向神树祈福得到的信物。几位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山里高处的神树那儿祈得一个。”
信物?
顾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看了桐沫一眼,后者正面色平静地喝着茶,闻言只是放下了茶杯,道:“那我等一定会去沾沾福气的。这棵神树在此多久了?”
“很多年了。传说当年的阴差大人也会去神树祈福呢。那树啊,当真是一个传奇。”店小二啧啧称奇,而顾年听到他提起阴差,兴趣一下子上涨了。他偏起头,看向了店小二。
“阴差?这……不知能否详细讲讲此事?”顾年问道。
店小二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略微有些为难道:“这……小的也是道听途说。听说啊,咱们这儿之前有个阴差惩恶扬善,褒贬分明。他守着咱们这儿,让咱们这儿即使没有什么大门派的庇护也能不受那些妖鬼的侵扰。”
这可跟沈连溪说起的完全是两件事啊。顾年捻了捻手指,道:“这倒是有意思。后来那位阴差去了何处?”
“听闻是依旧在,只是不再我等眼前出现了罢了。”店小二给三人倒上水,便往厨房去了。
顾年手指轻敲着桌面,随后目光望向了桐沫,道:“桐娘,你怎么看?这位所谓的‘阴差’会不会还在这片地域内?”
桐沫把水杯端到了祝酌尘面前,才又望向顾年,柔声道:“既是出来游玩,就不要再想这么多不合时宜的事了。我们去神树那儿看看吧,说不定能从那儿得知这里植物生命力如此旺盛的缘由。”
祝酌尘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随后附和道:“桐娘说的对啊,你别一天到晚老惦记着那个什么‘阴差’了,你看人家本地人都说了,又不是真的不祥之兆。出来玩还是得尽兴。”
顾年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趟专程出来玩的路上胡乱操心,但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总觉得那位“阴差”确实应当还在,并且依旧在蚕食着谁的灵魂。
招牌菜上了桌,沁人的食物香气把顾年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糯米蒸肉,便开始感叹食物所带来的满足。
地方的特色食物确实味道很引人入胜。顾年盘算着日后多去阳界的各个地方走走。或许应该居无定所,才能看遍四海的风景,尝遍世间的美食。
他的思绪很快被店小二告诉几人只安排了一间房间给三人的消息打断了。这倒是他觉得有些稀奇的,他本以为,在有阴差和不祥之兆这样诡异传言的影响下,这里的旅客应该没有多少才对。眼下看来并不是如此,这附近估计还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人们前来。
房间并不大,若是真要睡三人,那怕是着实有些吃力。顾年扶着椅子,盘腿坐下,道:“那么芥斟,你晚上就好好歇息吧。”
祝酌尘瞧了桐沫一眼,后者只是温和地朝着她笑着。她收回了目光,道:“那你呢?”
顾年手指敲了敲桌子,无奈道:“我平日夜里也不常睡觉,早上睡些时间至下午起来才算是常态。到明早我眯一会儿就行。”
话是这么说,顾年的目光却往窗外看去。天快黑完了,约莫已是戌时过半了,他在考虑要不要先去周遭看看,提前看看情况。
“夜色还是挺漂亮的,对吧?”祝酌尘冲顾年道。她走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