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看到林沐穿着一身运动装,竟然已经比5月份的时候高了不少,甚至比李唯还高了一块。她看了一眼表,6点55,还好,没有迟到。李唯心中默默感叹,男孩子的身体发育的可真快啊,就像暑假时吃了生长剂一样!然而李唯可能不会知道,林沐可不只是暑假时吃过“生长剂”。
林沐皮肤白,不像他旁边的大洋那样皮肤小麦色,黝黑黝黑的,是典型的的体育生肤色。因为林沐之前的体育特长一直是游泳,游泳池在室内,不会晒到太阳。但是初中毕业的暑假中的某一天,他突然不想继续练游泳了,想要高中之后转别的项目。他的妈妈觉得很奇怪,但以为是儿子青春期脾气古怪,也没有过于勉强,就默许了他转项目的决定。
内向沉默是林沐从小一贯的作风,他的妈妈是港岛电视台的主持人,长得端庄美艳;爸爸是港岛市商会的领导,身材瘦高颀长,皮肤白,气质斯文,林沐身上很有父亲的气息。
父母两人平时工作都很忙,时常有出差。可能是从小父母太忙,对他的陪伴不够,所以他那么沉默吧。
林沐的父母忙归忙,但对他的学习管的很严,小学时他语文就成绩不太好,主要是作文不好,其实要他写他也能写,但不知为何小小年纪的他就不太喜欢作文这种坦露自己心声,过于表达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东西。
他爸妈当然不知道自己小小的儿子竟然有这样深邃的情感,以为他只是没有掌握语文的学习方法,就给他请了个语文家教,专门教他写作文和做阅读理解题目,这个家教是教小学语文的新手青年教师,教的很认真负责,教了之后林沐语文成绩提升很快,他的父亲对儿子的家教大加赞赏,还给她加了工资。
而真相只有林沐自己知道,小学的林沐就懂得了“骗人”,当然这种“骗人”还有另一个更为广泛而精确的称谓,叫做“虚伪”与“伪装”。
因为写作文,哪怕是小学生作文,也不需要袒露真情实感,只需要按照题意和模版,去写一些假的、符合阅卷老师口味的东西。
阅读理解也不需要写自己内心真正的对于文章的理解,而只需要给出标准的、阅卷老师需要的统一答案。
从那时候开始,林沐就觉得世界好像充斥着灰色的烟雾,而这种烟雾模糊了遥远的本应该明澈的星星,眼前的一切实相都失去了历史和名字,世界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暧昧骗局,披着看似温柔且冠冕堂皇的外衣,仿佛人还是原来的人,河还是原来的河。
然而那些迷惘也不是每时每刻,林沐身上还是有着少年人的阳光和贪玩。
初三五一假期最后一天的时候父母都出差了,林沐自己在家。第二天开学就要体育中考了,这关乎到林沐能不能成为合格的体育生进入实验高中,所以父母叮嘱林沐在家好好休息,早点睡觉,为明天的考试养精蓄锐。
可是林沐也不是总是听话,他怎么会放弃这次玩乐的机会。
于是林沐打车去了大洋的家,城南小区,和自己家距离挺远的,打车要45分钟左右。
大洋的父母也不在家,于是林沐和大洋两个青少年在大洋家里疯狂打游戏,从早上10点一直到晚上11点多,吃光了家里的所有零食,也吃完了晚饭的外卖。打完了这局,林沐打算再来一局,打游戏就是这样,输了就想赢,赢了还想赢,这样的瘾让人循环往复,无法自拔。
可是瘾归瘾,肚子饿还是饿,剪子包袱锤输了之后,林沐愿赌服输被派去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一些辣条和干脆面、可乐,来吃喝。
下楼之后,林沐在楼下深呼吸了一口气,五月的夜晚绚丽而浩渺,虽然春季的晚风温柔又孕育一切,却为什么又令人感到疲倦与贫乏,且隐隐令人不安。
就当林沐挥去心中思绪,准备在路灯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东西时,他听到了楼旁边的暗处传来阵阵娇兮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好像——是她。又听到沉闷的男人的低吼声,这声音更是再熟悉不过。
那一刻林沐多么希望自己能失去记忆,对这个男人的声音陌生,可是他不能做到,因为这个男人和他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那是他的父亲。
而那个女人,是他小学时的语文家教。林沐心里一团乱麻,想到她明明去年底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会和自己的父亲……
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他的身体还是情不自禁的向着声音的来源移动过去,他很想看,很想。在欲望的驱使下,他蹲着,匍匐着,蹑手蹑脚,保证脚步很轻,不发出声音,探头看向黑暗里的那对男女。
女人扶着墙,身体前倾。
那天的月亮特别亮,能看到女人穿着长睡裙,外面披了一件厚一点的牛仔外套。林沐的父亲则是一身西装革履,立在那里,双脚微微岔开,身形依旧那么清高挺拔,可却在做这种龌龊至极的事情……
林沐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耻的变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可是立马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不正确了,一直在告诫自己要清醒,要冷静,收起动作,赶紧轻手轻脚迅速跑到小区最远,离他爸最远最偏的一个最角落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些零食。又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大洋的家。
大洋还在玩着手里的游戏,漫不经心的问道:“林沐你怎么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啊。”林沐回了回神,说:“哦,没什么。我去了远一点的贩卖机买了比较想吃的那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