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未央宫。
沈宁暄便收到了小顺子带来的密函。
看着楚大人写的信，陷入了沉思……
沈宁暄怀疑此次刺杀是否与周启有关。若是真与他有关，也是一个突破点。因此昨夜给楚大人写了自己的猜想。
但依楚大人之见，周启并未表现出什么动机，他倒怀疑是已薨的肃王、嘉王或安王的残翼。
沈宁暄不禁一惊。
他们的残翼？
果真是苏煜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吗？
她此前对此一直有所怀疑，现在看来，好像……
沈宁暄这一刻太想了解苏煜的过去了。
“对了！公主！”
她心头一亮，即刻前往公主殿。
……
公主殿。
“诶呀！又偏了！”
苏扶楹皱着眉，鼓着腮帮子，颇为惆怅道。
“公主，您不要着急，慢慢来。”
云聿捡起苏扶楹发射出掉落在地上的箭微笑道。
“云聿——我是不是太笨了啊？”
“公主不笨，公主是最聪明的。”少年重新将靶子扶好，笑着朝公主走来。
“可……这到底怎么才能瞄准啊？”
苏扶楹上了弓弦，一只眼紧闭，仔细比划着。
一旁的玉竹有些发懵地望着公主这些行为，满脸疑惑，公主不是会射箭吗？
云聿见公主偏了点方向，下意识走到她身后，双手扶住她手里的弓弩，替她瞄着方向。
“首先呢……”
少年矫健有力的身形将苏扶楹包了个全部，背着阳光，目之所及是一片魁梧身形投下的阴影。
少年的发丝轻扫在身前之人的耳廓上，微痒，带来了他身上淡淡的苦菊味。
苏扶楹不觉红了脸，全然没有仔细听他说的话。
“就像这样，公主，您可以再试试看……”
苏扶楹此时全身已经发木了，只能听到自己不平的心跳声。
“公主？”
苏扶楹一惊。少年温柔的喊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啊？什么？”
“您可以再试一试，这次绝对可以的！”
她突然被自己的行为逗笑了。她当然可以。
敛了眸，手一松。
“咻！”
利箭即刻射到对面的靶上。正中靶心。
“公主！您太厉害啦！”
云聿止不住地夸耀道。
苏扶楹望着靶子，嘴角勾起笑意。
随即转过身，朝着云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云聿瞬间脸红，倒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公主，沈才人来了。”
“沈姐姐！”
苏扶楹放下手中的弓弩，拉住沈宁暄的手朝屋中走去。
……
“沈姐姐来找我玩儿啦？”苏扶楹一边倒茶一边笑道。
沈宁暄也不寒暄了，直奔主题。
“我想向公主打听一下皇上的过去。”
苏扶楹倒着茶的手定了一下。
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沈姐姐想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
苏扶楹明白皇兄不会想让沈才人知道他的过去。但是，她觉得沈才人对皇兄来说一定是有特殊意义的，既然她想知道，终是瞒不住的。
苏扶楹放下茶壶，慢慢坐下，把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
“皇兄是前朝惠妃在冷宫中所生。惠妃生性软弱，在后宫总遭人欺，于宫斗中被陷害至冷宫。
“他在冷宫中长大，因此得不到父皇的宠爱。甚至，从没被父皇在意过。
“因此在众多皇子中，宸王是最不被注意的那一个。其他的皇子总是欺负他、折磨他，受了很大的苦。
“我听说，那是一个寒冷的雪冬，他被肃王、嘉王、安王三人推进冰湖中，以玩乐的态度看他挣扎，又阻止他一次次爬上来。
“直到几个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宫女禀报了皇后，才被母后所救。
“后来，高烧烧了五天五夜，太医都惊讶他还能活下来。
“他那时才不过七八岁，所遭受的痛苦远不止此。
“肃王、嘉王、安王着实坏种，处处欺压他，把他关到无人打理的旧屋中，饿了三天，被发现时已是半昏半死的状态。
“后来惠妃在冷宫中因病去世，宸王一人孤苦伶仃，他们三人对他的欺压更加过分。
“他几次从垂死的边缘挣扎，能活下来着实是一个奇迹。
“母后实在不忍这么小的孩子遭受如此痛苦，就向父皇请求自己来抚养他。
“有了母后的庇护，他们三人虽有收敛，但并没有绝于此。”
公主说着说着眼眶逐渐发红，停顿了一下。
“后来众皇子学堂的伴读中来了一位名叫曲清瑶的姑娘。曲姑娘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遭遇双亲暴毙。
“曲家从此便家道中落，只剩她一个人。念及曲大人生前的贡献，父皇便安排曲姑娘进宫当伴读。
“在他们三人故意捉弄他、处处为难他时，这位姑娘便会陪着他，安慰他。许是那时他艰难的生活中最得以慰藉的温暖了吧。
“父皇重病的那段时期，朝臣呼吁父皇即刻立太子。肃王、嘉王、安王三人视其他皇子为威胁，互相争夺。
“按照礼制，应是嫡长子肃王为太子，但是肃王不作为，众朝臣都推崇淮王为太子。父皇也有所动摇。肃王固然不满，暗中削弱淮王之势。
“肃王奢靡，好酒肉美色。那日宫宴，醉酒中，欺凌了本在园中等待宸王一同回去的曲姑娘。曲姑娘不堪凌辱，当晚自缢而亡。
公主深吸一口气，顿了顿。
“宸王从此像是着了魔。就在父皇下诏立太子的前一天，亲手杀了宸王三人。次日，父皇因为急火攻心而崩。宸王拿出先皇圣旨，圣旨中立宸王为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