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明媚的早晨,凉风微拂,晶莹的露珠点散在草丛间,在第一缕晨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殿内。
幔帐内的寝榻上。
苏煜侧躺着,撑着手肘,闪着温光的眸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身旁静静睡着的沈宁暄。
昏睡的人鬓发散乱,雪肌上绽着点点红梅,额上香汗涔涔。
伏下身,唇轻轻地厮磨着她的耳垂,贪婪地吸取着她脖间的香气。
一袭玄衣曳地。
苏煜缓缓推开殿门。
“查清楚了吗?”低沉冰冷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静谧。
“回禀皇上,查清楚了,昨晚的浴池中被人下了春粉。”保宁弯腰道。
“何人所做?”
“挨个儿调查了,是一个宫女。死活不承认身后为何人指使。”
苏煜脑中浮现昨晚应采女举动的场景。
“公公以为,会是何人指使?”
保宁想起昨晚收了应采女一个银子,听到皇上的质问,心头一颤。
“老奴……不敢妄加揣测。”
静了几秒。
“继续盘问,直到她说出为止。”
“是……”
……
日上三更。
沈宁暄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榻上起身。
浑身疼痛。
苏煜真是……
余光瞥见桌上一动未动的汤药。
他昨夜到底是不是躁郁症发……
……
惜华苑。
应瑾儿正焦虑难安。
“怎么办啊,万一皇上查出来了怎么办啊。”
“娘娘,死人可不会说话。”卉如提醒道。
应瑾儿眸中一闪。
对,死人不会说话。
……
未央宫。
沈宁暄闲坐在案前翻着书。
正待拿起桌角的茶杯。
“嘶”!
手指被什么划了一下。
沈宁暄看着汩汩冒出的鲜血,又看看桌角不知何时放的一盆绿植,有些怔然。
望着眼前绿植细长的叶上残留的几滴血,沈宁暄感到些许奇怪。
“月桃——”
“奴婢在。”月桃即刻跑进屋来。
“这盆绿植是何时放的,我怎么记得从前没有啊?”
“这个是昨天巧兰从内务府领的。”
“宫中怎会把如此锋利叶子的绿植养在屋内。”
沈宁暄有些怀疑。
“主子若是不喜欢,奴婢这就拿走。”
“罢了,一盆绿植而已,不要放在案上就行了。”
月桃即刻把绿植放在了屋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沈宁暄也没有多想,又继续翻起了手中的书。
直到一抹黑印紧紧地抓住了她的余光。
沈宁暄仔细端详着手指,刚刚还在冒鲜血的地方现在已经隐隐发黑。
看着角落的那盆绿植,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把徐太医传来!”
……
屋内,徐太医检查了手指的伤口,神色一震。
“娘娘,您的伤口已经浸了微量兰毒。娘娘可是被菁叶兰割伤?”
沈宁暄眼神望向角落的绿植:“太医所说的可是那盆绿植?”
徐太医顺着沈宁暄的目光望去,墙角是一盆披针形暗绿色叶子的植物。
不禁心头一惊。
“那就不错了,娘娘。那绿植便是菁叶兰,叶散发兰毒。中了兰毒无大碍,但若是同时吸入菁兰香便是不得了了。”
“会如何?”
“轻则全身发痒,重则毁容。”
“不瞒娘娘,老臣刚刚进来时,便闻见了菁兰香的气味。”
沈宁暄不禁呼吸一滞。
“月桃,屋里怎会有菁兰香?”
月桃即刻打开香薰盒:“主子,香薰被人换过了。”
“是谁?”
“回禀主子,昨天奴婢只见巧兰打扫过您的屋子。”
“巧兰……这盘菁兰也是她昨日拿的……”
沈宁暄黛眉微颤,大概明白了。
“太医,主子现在有没有受到影响啊?”月桃有些着急道。
“娘娘吸入兰毒时长较短,只需让老臣开几副方子便好。不过,还是要把这菁叶兰移走,香薰换掉啊……”
“我知道了,有劳太医了。”
太医拱手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把巧兰叫来。”
原本在屋门外清扫偷听的巧兰被吓得身体一紧。
浑身颤抖着进了屋子。
“娘娘……”
“是谁指使你的?”
沈宁暄坐在椅上,不动神色。
“奴婢……奴婢冤枉。”
“巧兰,到这时候就不要再隐瞒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沈宁暄带着些狠戾道。
“奴婢……奴婢是被洛常在收买。奴婢如实招供,请娘娘放过奴婢。”
巧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声调颤抖。
沈宁暄皱着眉,叹了一口气:“洛诗晴是怎么安排你的?”
“回娘娘,洛常在让奴婢每隔两天便去她那里拿一次菁兰香,拿满五次……”
“之后呢?”
“洛常在说只需十日便会……便会逐渐毁容。”巧兰抖着被吓哭的语调,语无伦次。
沈宁暄苦笑。
洛诗晴啊洛诗晴,你真是想得周到啊。
眸中突然一闪。
你想要害我,我便会奉陪到底。
“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心你的脑袋!”月桃气道。
巧兰抖得更厉害了,想着收了洛常在的一点好处,但是不想为此掉了脑袋。
“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