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沈宁暄才拖着疲惫的步子出了承明殿。
刚跨出门口，便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鸽子。
正正落在沈宁暄肩上。
沈宁暄迟疑地抓着鸽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鸽子脚下藏着一个纸条。
抽出纸条，缓缓打开。
褶皱的纸条上是熟悉的字迹：“宁暄，近来可好？”
这字迹，周景策？
她捻着纸条，思虑良久。
也是，自己这样突然离开，他若是再去檀州，定是寻不到我的。
现在看来，他也一定知道自己回宫了。
没有及时告知他，是自己的疏忽。
沈宁暄强忍着倦意，即刻找来纸笔，回道：“我很好，还望将军不要挂心。假以时日，我们再叙。”
半天寻不到信鸽的影子。
浑身的疲倦感让她再也思考不了一点。现在只想好好地泡个热水澡。
径直向偏殿的浴房走去，顺手把纸条放在了浴桶旁的几案上。
好不容易有了一会儿空暇时间，坐在温暖的浴桶中，静静听着窗外虫鸣声，温热的水汽笼罩了全身。
耳边细碎的声响逐渐消弱，眼皮沉沉，不觉缓缓阖了眸。
景仁殿。
苏煜侧躺在榻上，左等右等等不来沈宁暄。
沐浴要那么久吗？
不会趁机又逃跑了？
他心一紧，忙下榻，顺着偏殿冒来的丝丝热气朝浴房走去。
眼前一幕让苏煜眸底一沉。
沈宁暄乌发湿散，紧贴在纤薄的肩头，雪肌上挂着点点水珠，莹白的双臂环在浴桶边缘。
紧闭着双眼，面上微红，娇小的红唇随着呼吸无意识地微微翁合。
说不出的靡艳。
苏煜不觉喉结翻滚。
这都能睡着？
捞起水中的沈宁暄，扯下屏风上的衣纱覆上她的身体，仔细替她擦干了湿发。
欲怀抱着向榻上走去。
眼角不经意的一瞥，让他的步子定住了。
空出一只手，缓缓拾起案上的纸条。
一字一字，看得他瞳孔发颤。
心中一股无名的火瞬间燃起。
望着怀中之人恬静的睡颜，紧攥着纸条的手不禁用力。
……
翌日。
窗外的阳光划开了幔帐的一角，在沈宁暄莹白的臂上晕出好看的光泽。
下意识用手抵住被阳光刺得有些疼的眼皮，缓缓睁开。
意识回笼。
记忆中自己好像在浴桶中睡着了。
注意到自己被穿好的寝衣，沈宁暄瞬间红了脸。
即刻坐起身。
思索间，一修长的手指挑开了幔帐。
苏煜正立在榻前好整以暇看着自己。
沈宁暄望着苏煜不动神色的眸，吞吞吐吐道：“昨夜……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沈宁暄手里紧攥着被角，覆在胸前，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苏煜语气倒是淡淡：“是啊，如何？”
沈宁暄脸更红了，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不直接叫醒我呢？怎么能……”
苏煜眉峰微耸：“是我替你穿得不对吗？”
沈宁暄垂下了头。罢了，算他好心吧。
苏煜逐渐俯下身。
沈宁暄见状，即刻用一只脚抵住苏煜的前胸，慌张道：“你、你干什么？”
苏煜见状，饶有兴趣地继续向前倾去。
沈宁暄紧紧抵住苏煜的腿不觉向前蜷缩。
“你……停下！”
见眼前人一脸慌乱的样子，苏煜噗嗤笑出声，随即侧过身拿过枕下的束发帛带。
在沈宁暄面前晃了晃：“朕干什么，还需像你禀报？”
沈宁暄见状，一脸羞愧地低下头。
苏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指轻轻划过她莹白的小腿，凑得更近。
阴恻恻地哑声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沈宁暄一惊，即刻用手将苏煜的脸别过去。
“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苏煜又别回头，皱着眉，认真道：“还需我替你换吗？”
沈宁暄有些生气道：“不用！”
一脚把苏煜向帐外抵去。
与此同时，听到被下某处是那个熟悉的清脆声。
沈宁暄心头一颤。
即刻掀开被褥。
眼前一幕足以让她的呼吸再次滞住。
另一只脚腕上俨然是那只金环，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金光。
她愣住了。
好一会儿，弱弱的声音颤抖着响起。
“苏煜……你……这是何意？”
一道纱帘之隔外，他只是这样定着，眸微垂，并不答话。
“苏煜，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沈宁暄的语调开始有一些哭腔了。
苏煜望着榻上之人凄然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疼。
沉默了良久。
“然然，听话，好吗？”是他温柔的低哑声。
沈宁暄抬眸，酝酿了许久的泪终于掉落。
她死死地瞪着面前之人，发了疯般地突然大喊：“不好！”打破了此前颇有些暧昧氛围。
“你放开我！”沈宁暄猛然起身，死死抓住眼前之人的衣襟。
双眸对视，她绝望的泪眼此刻正直直刺进他心里。
“啪！”沈宁暄扬手在他面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苏煜有些错愕，微微偏头，愣住了。
“放、开、我！”她狠狠抓住他的臂膀，任由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甲缝中已溢满血迹。
他眸光微动，抬手覆上他的头轻抚：“听话……只有这样，你才能一直在我身边……”
“你太自私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