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同样悠哉地在办公室内喝茶。
在厂里一向注重个人形象的他,今日居然翘起了二郎腿!
送文件进来的梁秘书,看到这一幕,稍微怔了一下,随即敛住眼底讶异的目光。
“厂长,今天的文件有点多,因为李代副厂长出事了,所以这些文件只能都由您来代为处理了。”
“好的,你放桌子上吧。”
杨国忠轻叹一声,特别感慨道,“唉!人呀,无论走到哪个阶段都不能忘了初衷和人民呀,否则早晚会遭到反噬的。
做人,还是得老老实实的,不能有太多的乱七八糟的心思。梁秘书,你说对不对?”
“厂长,您说的太对了!真没想到,厂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眼看他要转正了,却出了这档子事……”
梁秘书摇摇头,有点惋惜道。
“呵呵呵……还是有迹可循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国忠放下茶杯说道。
他目光扫过桌面上的那份,还没来及下发通知的任命书,嘴角流露一丝讥笑,拿起文件开始批阅起来。
梁秘书非常默契地退出办公室,并随手轻轻地关上房门。
一刻钟后。
郑开源手中拿着一只小瓷瓶,敲门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杨国忠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
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道:
“开源,坐。你这次出差回来,怎么看着好像有点瘦了,是不是在昌平那边挺辛苦的?”
他说着,目光扫过郑开源手上的小瓷瓶,双目陡然亮了起来。
惊喜道:“这是……给我的吗?”
郑开源把小瓷瓶递过去,一言难尽道:
“呶,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差点和朋友闹掰。”
“哎呦,这么严重呀!”
杨国忠小心翼翼地接过来,高兴得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后。
又有点同情地看着郑开源,“开源,你对我是真没得说!放心吧,我是不会忘了你的好的!”
他把药小心锁到抽屉里后,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来。
“这是药水的钱,我早就准备好了,你拿着。”
“唉,我那朋友说,没有下次了,他说我在质疑他的医术,您说我冤不冤?”
郑开源毫不客气地接过牛皮纸袋子,放在了身边。
杨国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要不,我给他解释一下?总不能因为我坏了你们的情谊。”
郑开源摆摆手,看似带着一丝火气道:
“不用,爱咋滴咋滴吧,作为朋友都不能理解我一下,我照顾他业务,又不是不给钱……”
“对了,您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回家休息吧?”郑开源转移话题,关心道。
说到这个,杨国忠来了精神。
“唉,厂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哪里睡得着!从昨晚熬到你打来电话,然后直接去见大领导,在部委呆了好两个小时,天亮了才回到轧钢厂。”
“这次事件涉及到好几个部门的干部,上面非常震怒,有批干部恐怕要挪挪位置了……”
杨国忠说到这里,看向郑开源,带着一丝卖好道,
“你知道吗?大领导当时问我谁更合适接任李怀德的位置,我郑重地向他推荐了你!”
“他心里也很属意你,具体的还得看组织上怎么安排,不过,我感觉这次十之八九会让你接下这个担子的……”
郑开源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谦虚道:
“我年轻资历浅,工作经验有限,恐怕有负组织上的期望呀。”
杨国忠见之,把桌面上的文件拿给他:
“你看看吧,这是昨天下午上面下发的文件,若不是出了这档事,我原本打算第二天早会公布的,现在也用不着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看好你,你在我面前也不用说客气话。
咱俩现在算是一条船上的,有你帮我,比李怀德强,他那个人心思有点不正,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见杨国忠说出心窝子的话,郑开源不好继续打螺旋。
只好认真道:“这个确实是,他这个人有野心,有想法,关键生活作风不行,没想到利用职权欺负了那么多的女人。”
杨国忠冷哼一声,不屑道:
“若是没有他的老丈人支持,他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地位。
如今事情败露,他老丈人了解真相后,怕是能帮也不想帮了。”
郑开源提醒道:
“可是您想到没有,他们夫妻俩毕竟有个孩子,那个人为了他女儿和外孙女,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闻言,杨国忠怔了下。
他慢慢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两口道:
“这么说,事情可能还有意外发生?不过,影响这么大,即使有意外情况的话,他也很难死灰再燃,重塑昨日的地位了吧?”
郑开源:“我个人理解是,应该很难了!”
该铺垫的他都早已经铺垫好了,若是这次再能让李怀德咸鱼翻身的话,那只能怪自己无能了!
两人合计了一番,最坏的结果就是李怀德被撤职不再录用,或者动用关系降职后下调到别的兄弟厂。
总之,不管哪一样,最后都不会再给两人构成任何威胁!
……
此事过去数天后。
上面的处理结果终于下来了!
情况和两人猜测的差不多,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高纪兵和黄友亮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两人均被撤职、开除党籍,高纪兵因为罪责最大,直接被喂了花生米。
黄友亮作为第一从犯,将在监狱里踩上十五年的缝纫机!
钱四虽然是从犯,但是举报和协助破案有功,功过相抵,批评教育后无罪释放。
李怀德监管失职,作风不正,影响恶劣,撤销所有职务,下放到某机械厂当一名普通的车间工人。
同时,几道新的人事任命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