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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情意(1 / 1)

马车驶入慈福寺所在的山脚之下,人群却出乎意料的稀少,山门周围皆有重兵把守,整座山都被围封起来,显然是有贵人拜寺。

看来今日这香是上不成了,既如此,房妧也没强求,祈愿葛家遭报应这件事,也不拘什么时日,改日再来未尝不可。

房姃在一旁眼巴巴等着糕点小吃,马车便改道向西,去寻不远处的街市。

一晃眼间却瞧见熟悉的身影,房妧定了定神,再度放眼望去,发觉并非她看错,那个熟悉的背影,确实是李炤无误。

李炤身着紫金卫官服,长发高高的束起,耳边仍旧戴着耳坠子,只不过上头的松石换作坠玉流苏,少了些康川的风气,多些京城郎君的风流气度。

他腰挎银弯刀,脚蹬绣金靴,更显得少年意气风发。

“房娘子。”李炤的眼神极好,一下便瞧见房妧,同侍卫首领模样的人说了几句,便小跑向她。

“房娘子今日来慈福寺上香?”李炤弯着一双笑眼,“只是不巧,今日圣上驾临,恐怕娘子不能上去了。”

李炤出现时,房妧对那寺中贵客,便已经有隐隐的怀疑,李炤效力于紫金卫,能出动他的,也只有帝王与其心腹。

倒不想李炤这般的实诚,直接便将圣上的行踪告知。

“我知郎君好心,可郎君毕竟为圣上效力,万一遇着心怀不轨之人,恐惹事端,日后还是加倍谨慎为上策。”

房妧有些不放心,李炤是个好人,但未免太过实心,若是面对谁都不设防,在京城尤其是紫金卫这等地方,是最要不得的。

少年微微一愣,脸上浮出浅淡的红霞,“娘子说得我都晓得的,我对旁人并不多言,因为是娘子,所以才将事实都告知于你。”

他的眼里是澄澈的光,“我相信娘子。”

那光芒灼得房妧眼里都开始刺痛,她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些许狼狈的倒退一步,“郎君或许太过高看我,我并非你想象中那般完美无缺之人。”

李炤无条件的全心信任,让她心底如同火烧,焦躁而不知缘故。

“世间人都不可能完美无缺,”李炤认真的看着她,“我也没有将娘子视作完人,但无论娘子如何,我都会相信娘子,站在你的一边。”

房妧撇开眼,“除了你自己,郎君不该如此轻易的相信旁人,还是一个同你非亲非故之人。”

她垂眸向李炤行礼,“郎君尚在公务之中,不便打扰,妾身先行告辞。”

没等李炤再说什么,房妧便逃也似的转身回到马车。

房妧按着心口,她感觉那里似乎有什么将要喷薄而出,那种不受控制的情绪,仿佛能冲毁她内心的一切,使她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未知湖泊。

李炤对她的热情和言行,已经远远超过可控的范畴,到达令她都心惊的地步。

或许,他心悦自己。

这种念头一破土而出,便再也压制不下去,使得房妧的脑子里开始混乱。

可她现在能好好的应对李炤的爱慕之情吗?

她是一个时日无多的病人,她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国公府的爵位悬而未决,阿姃还没能独当一面,祖母和母亲也不是高枕无忧。

她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根本无暇去珍惜李炤的心意。

李炤是个极好的郎君,正是因为他好,所以房妧才不想辜负他的情意。

或许日后他能寻到一位真正同他相知的娘子,但不是自己。

回府后,房妧朝着青菱吩咐,“先前李郎君送来的东西,我们都尽数还礼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房妧又道:“日后若无要事,便不要再收李郎君的东西了,怕是对李郎君的声誉有损。”

青菱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极快答应,瞧着房妧不虞的脸色,轻轻道:“娘子您方才出去的功夫,府里二房出了点事。”

她的这番话将房妧从思绪中拉扯出来,“何事?”

自己出去不过短短两个时辰,房芝便是要报复,这样短的时间里如何能谋划做到?

一提起方才的事,青菱脸上顿时便浮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方才府中的婆子外出采买,街边的说书人竟然开始讲五娘子同那才没了的葛郎君的故事。”

说的是房婧同葛淮青梅竹马,长大后再聚便情根深种,早已私定终身,谁承想王夫人嫌贫爱富,为了攀上郡王府的高枝,不惜用尽手段拆散一对有情人。

但终究未能阻挡住两位有情人的心,府中人发现房婧将贴身的汗巾赠给葛淮,葛淮便在跪在长辈面前求娶,但房婧的父母尊亲却不肯答应,为让女儿死心,竟然活活将葛淮打死,房婧大受打击,一病不起。

府中人原本将信将疑,但王夫人先前说房婧因为葛淮的死而惊惧伤心,发起高烧休养在家,府里的人去二房打听,却感觉那些下人好似被封口一般,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便都相信了那说书人的故事。

这样凄婉的悲情故事自然正中普罗大众的心思,于是流言便飞也似的传遍大街小巷,每个人都在为这对苦命鸳鸯而惋惜。

二房自然也很快知道这个消息,王夫人一听到此事,当即便向后倒去,多亏仆婢们死死掐着人中,才将她勉强救醒,醒来后王夫人当即便咆哮起来,摔碎茶盏瓷器无数。

于是人们便更加认定,王夫人是因为被说中心思,故而恼羞成怒。

纵使王夫人厉声呵斥,命令众人不要乱传谣言,并表示那都是无稽之谈,房婧同葛淮根本没关系,这等事定是恶毒之人想要中伤房婧的诡计。

但奈何前几日的事闹得太大,府中人便是没亲眼瞧见的,也听人绘声绘色的讲述房婧的汗巾子是如何出现在葛淮的手里,自然都确信二人定有私情。

至于当时葛淮的连连否认,与房婧烧毁汗巾的举动,都被人们自圆其说,认为是两人为保住对方名誉的无奈之举,愈发的感叹一对璧人下场凄凉,实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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