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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秘事(1 / 1)

真是可悲,从一出生便承受不属于自己的罪过,到最后,也是无人认领的赘余。

她凭什么任他们摆布?当初抛弃的时候毫不留情,如今千方百计的来接近她,她岂能让那些人如愿?

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别想将她卷入其中。

“去汇丰通号。”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放缓声音。

近日以来,通号并未有什么大事要处置,探听房妧身世的进展一直停滞,而其他的消息,不过也是按部就班,未有异常,故而崔润此时也闲得很,三五不时的去京郊游玩,此刻正好不在通号内。

青竹迎上来,向着房妧汇报通号的账目和各事进展,“娘子,今儿您来,是为宁郡王府和北安侯府的事吗?今儿才得到的新消息,还未来得及上报,正好您就过来了。”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上次房妧让通号暗中查探,北安侯府和宁郡王府有什么过往,以至于内里勾连,那么容易便定下亲事,甚至若非钱绥自刎,北安侯也不会解除婚约。

“北安侯的原配夫人当年身怀有孕,前去郊外礼佛,孰料在途中滚落山崖,就此丧命。那座寺庙便是慈福寺。”

乍然听闻熟悉的名字,房妧不由得挑一挑眉,看来那位惠梧师祖,当年可是做了不少的事儿,如今放下屠刀,就真的能立地成佛吗?

也不怕冤魂寻仇。

“当时魏王府在北疆有所图谋,具体为何不得而知,但北安侯夫人出自北疆将门,无意之中听得他们的计划,被发现之后,便为之灭口。”

魏王府手段一向是干净利落,所以才能在这么多皇子皇孙当中脱颖而出,长盛不衰。魏王的庸懦,也只在帝王的面前。

然而康元帝就真的为他这个儿子所蒙蔽吗?倘若如此,他应当按着魏王府的计划,早就扶持起好圣孙李熙,而不是表面看重,却迟迟不肯将真正的权柄分一点给魏王一派。

李清平和钱鹤鸣,以及北安侯钱鹤立,曾经是同袍。

吊儿郎当的纨绔李清平,当年也曾被老郡王以管束之名送去军营历练,在哪里结识了尚未发迹的钱氏兄弟,然而只是短暂的一年,便分道扬镳。

李清平回到京城,还带回李炤的生母,从此便再没有出过京城,钱氏兄弟则恰逢时机,腾云化龙,前途一片光明。

这段往事因为无人在意,实在微不足道,早已埋藏,甚至连当事几人都想不起来要遮掩,所以很容易便被通号探知。

而从之后的种种来看,那段同袍之谊显然是很深厚的,所以直到经年之后,还能有如此的效力,让北安侯不顾女儿的反对,也要促成下一辈的婚事。

“李清平夫人生产的时候,似乎发生一些事情,”青竹字斟句酌,“带走的孩子,也许并非是他们亲生,甚至……他们夫妇并未生子。”

走访过当年为李清平夫人接生的相关之人,发现之中疑点重重,故而纵然青竹也觉得这推断太过荒谬,也不得不如此作想。

“李郎君他……”青竹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

“并非李清平夫妇的亲子,”房妧顺着她的话头自然而然的接下去,“极有可能是那位葬身大火的东宫皇太孙。”

“娘子聪慧,”青竹略微一惊,很快恢复过来,继续补充,“李郎君的姨父姨母,似乎也是东宫旧臣,他们远走康川,为得就是保全李郎君。”

所以在李炤长成之后,才会以寻亲的借口让他上京来,为得就是前来继承东宫旧部多年为他建构的基业。

只是李炤或许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往北疆去从军。

东宫旧部不知是为着什么缘由,竟也放任李炤前去边疆,要知道战场九死一生,而李炤的这条命,当年费劲多少人的心血才保住,为此岂不得不偿失?

北疆虽然是北安侯的地盘,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还是他们认为,李炤此时最为急缺的便是一份功勋,所以不得不冒险一试?

东宫当年的旧事,是一场巨大的闹剧,朝堂中的各派人马互相为敌,乱作一团,最后尘埃落定,随之悄无声息葬送的,是成千上百条人命。

既然李炤的身世和李清平他们的立场已然清晰,那么房妧那对生身父母,也能按图索骥。

当年陷害东宫的,无非就是那么几家,早已被赐死的逆王一党不说,朝堂之上,多有世家寒门投靠,若是根基浅薄一点的朝臣,通号也不可能探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房妧的那对生身父母,起码有一方是出自世族大家。

他们有心掩盖,多年之后又怎能查出来呢。

“除此之外,我等无意之中还发现一件不相干的事,”青竹轻声禀报,“府上的三娘子,近来似乎与魏王府开始来往。”

房娴?这倒是出乎意料的消息,但房娴本就不是甘于寂寞的人,虽然受到打击,但野心勃勃,总得找到实现的时机,想来是凭借前世的一点经验,选定魏王府作为东山再起的筹码。

难道魏王府在她的记忆之中,是最后的赢家?

否则实在很难以想象,素来无甚交集的两方,房娴为何突然要投靠魏王府一派。

“魏王府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还是一如既往,不过前日同谢呈谢郎君会面,谢郎君似乎接到调令,不知年后会去往何处。”

谢呈同魏王府站在一边,那是早就知道的事情,然而此刻的异动,竟然让谢呈隐隐有离开京城的趋势,便不由得让人好奇此中关窍。

如今的大周,唯有两处用人,一处是匪患已久的东南,另一处,便是摩擦不断的北疆。

不知谢呈会被调往何处,而魏王府更将宝押在哪一边,以期用一角之力,牵动整个朝堂。

“娘子,”外间随侍的侍婢,忽然的扬声进来,房妧先前吩咐过,若府上有何事发生,便来禀报。

“三夫人的胎……此次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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