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脸我见多了!明说吧,是赌还是不赌?”
“是啊,是啊,明说吧,是赌还是不赌?”众人随和。
“赌了怎么样?不赌又能怎样?”白面书生不愠不火,轻声慢慢说道。
“如赌,以赌规论;不赌,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是啊,是啊,不赌,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来时曾听人说武昌、汉阳两府有句歌谣,什么‘武汉商埠有三霸,龙爷丐王卖货郎’,三霸甚是难缠,想必你就是汉阳丐王了。今天若不跟你赌,怕是以后落不得清净,还以为我怕了你。索性我就跟你赌赌,看你能耐到底有多大!”白面书生站起身向丐王拱拱手,“说吧,不知阁下赌什么?”
“你知道我的名头,可见来汉阳前你下了一番功夫!既然你应了赌,我就与你说清楚。我的赌本是五千两银子,按二比一算,你赢了,银子你拿走不讲,在武昌三镇的开销都算我的。但你要是输了,除给我二千五百两银子外,立马从汉阳走人!”
“是啊,是啊,你输了,立马从汉阳走人!”
“就依你的规矩,这是我的赌金!你以后能赢了我?”
书生从衣袋中掏出一对猫儿眼放在桌子上:“赌什么!?”
跟在丐王身后的一人抓起猫儿眼仔细看了看,小声道:“真的!”
丐王点了点头,悠然道:“看你打扮是读书人,我们就不武赌,免得说我欺负你。咱们来一场文赌!”
“是啊,是啊,免得欺负你,咱们来个文赌!”
“如何文赌?”
“就赌‘你不是好人’这话。若你能用言语在众人面前证明你是好人,你就赢了,赌注你拿去;若我能证明你不是好人,那你就算输了,必须给我足数的银子,立即离开汉阳!”
“是啊,是啊,能证明你不是好人,你给我们足好的银子,立即离开汉阳!”
“哼,那就你来证明我如何不是好人吧!”
书生面色仍无表情,但声音听出有点动气。
“这样不好,你必须先证明自己是好人,我再说你不是好人的证明。”
“是啊,是啊,我们再说你不是好人的证明。”
“我光明磊落做人,堂堂正正做生意赚钱,足可以证明我不是坏人!”
丐王反问:“就这些理由?”
“是啊,是啊,就这些理由?”众人仍旧附和。
“理由已经足够。你怎样证明我不是好人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我也相信我的双眼看的不错。你刚才说过自己从来不赌的话,是吗?”
“是啊,是啊,你说过从来不赌的话,是吗?”
“是的!”书生一脸冷漠。
“那你现在是不是同我在赌?”
“是啊,是啊,你现在是不是同我们赌?”
“是又能怎样!”
“你先说从来不赌,后又跟我赌。这言行不一的人,让大伙说说,是好人吗?”
“是啊,是啊,大伙说说,言行不一,你是好人吗?”
书生脸色没变,却抽搐了一下。
他沉默一会,把桌面上的宝石推给丐王:“我认输,你可以拿走它!”
丐王的那个随从拿了那对猫眼很在行地看了看,道:“值一万!”
丐王听了,便道:“我不占你的便宜,来人,还给他剩余的部分。”
又一个随从从背袋中掏出一大把银票,点了点扔到桌上。
丐王道:“我的规矩你应该懂,既然输了,就立即离开汉阳!”
“是啊,是啊,既然输了,就立即离开汉阳!”
书生神色依旧,他理都不理桌子上的散银票,起身站起来欲走。
“仁兄慢走!”此时刘文蒙从人群后走过,拦着要走的书生,对丐王道:“我想问您几个问题,不知行不行?”
丐王上下打量了刘文蒙一番,问:“你和他一伙的?”
“是啊,是啊,你和他是一伙的?”后面的人又起哄道。
“我们素昧平生,并不相识!”
“那你要问什么?”
“是啊,是啊,你要问什么?”
“我想问您,如果一个人强迫别人干不愿干的事,这样的人是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丐王神色泰然。
“是啊,是啊,不是好人!”
“那么,您强迫这位不愿赌的仁兄来赌,也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刘文蒙话一出口,跟在丐王后面的一帮人嚷着要揍他,客栈老板连忙向刘文蒙识眼色不让再说下去。
丐王却哈哈一笑,摆手制止一帮手下:“汉阳有谁不知,我丐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是啊,我本来就……”
混混们跟着起哄,但觉得下面话不雅,便住了声。
“不是好人的人,通常说好人是坏人,说坏人是好人;刚才你说这位仁兄不是好人,实际上就是在说这位仁兄是好人了。对不对?”
丐王一愣,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的话套着,继续下去也徒劳无益。
就大笑一声道:“说得好,赌局现在平手了。先赌他已认输,后赌是你赢了。虽然我是不赔不赚,但在汉阳立的规矩却不能破。徐老板,这位公子在你店里的一切开销你先记着,由我来付帐。狗子,把那位客官的宝石还了他!”
拿宝石的狗子很不情愿地拿出猫儿眼,放在桌上,然后收起一堆银票。
丐王转向刘文蒙:“公子真是好胆子、好辩才!你记着,明天我再来找你!”
说罢他把手一招,引了众乞丐离开客栈。
等众人走远,白面书生向刘文蒙致谢,但客栈老板却埋怨他不该去惹丐王。刘文蒙笑笑毫不在意,就见书生向客栈老板讨了壶酒,要了几碟别致的小菜,硬拉着刘文蒙坐到一间雅坐。
盛情难却,刘文蒙只得坐下。书生年龄不到三十,相貌很俊雅,他一边饮酒一边介绍自己,说自己姓况名天安,是安徽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