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母亲没有主心骨，她无奈上前讲，“大队长伯伯，我愿意赔偿花大嫂两百块钱。”
“我可怜花大嫂五六年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却因为不受花家人待见害流产，花大嫂是个好人，就是命不好碰到花奶奶这种偏心眼的婆婆……”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花大嫂确实命不好，怀孕了还要照顾花家一大家子人，洗衣做饭没一天敢落下，花奶奶稍有不满非打即骂。
孩子到底是怎么流产的，大家不由得深思，花大嫂怀孕七个月肚子却比正常孕妇小两圈，很像是营养不良导致滑胎。
‘砰’花奶奶怒不可遏，干枯的巴掌拍桌上，“一万变两百！”
“你当俺家是叫花子，不行最少得一千，不然这事俺跟你们家没完。你们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那就用东西抵，二牛三牛去把她们家值钱的物件，全搬俺们自家屋头去！”
花二牛、三牛一喜，撸起袖子准备进屋搬刘荷花出嫁的两个木柜子，柜子是用樟木做的，能防潮防蟑螂，整个姜家就这两柜子稍微值点钱。
姜妮儿记得木柜子是姥姥和姥爷拼了一辈子给妈妈攒下来的嫁妆，两个老人家只有妈妈一个孩子，两位老人前几年去世的时候妈妈因为家穷没路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唯一的念想就是这两个柜子。
不行，她不能让妈妈断了念想，转身跑到厨房抓起砧板上缺口菜刀，冲到前屋拦在房门前眼睛里泛起寒光。
“我看今天你们谁敢动我妈的柜子！”
“花家的你别以为我怕你们，你不想让我们活下去，那大不了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大家哗然。
姜妮儿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
花奶奶量她不敢，“呸，赔钱货老娘也不是吓大的，二牛三牛别听她瞎咧咧，搬！”
花二牛上前一步，姜妮儿眼疾手快把菜刀架在他脖子上，瞳孔微沉。
“都不想活了是吧，有本事你就搬！看是你搬得快，还是我刀子割脖子快！”
说话间刀子已经划破花二牛的皮，丝丝鲜血渗出。
“赔钱货你别跟俺玩浑的，说好赔偿一分都不能少。”
儿子命都快要搭上了，花奶奶还不肯松口。
果然是要钱不要命。
见她还不松口，刀子又深了几分，血流得更多更快，姜妮儿不怕事勾唇冷笑。
“行，我满足你，反正已经死了一个人再死一个对你们花家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妈救俺”
花二牛吓破了胆，一滩黄色液体从胯下流出来。
姜妮儿嫌弃万分。
花奶奶不信邪，怒吼：“赔钱货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姜妮儿的刀虽然缺口，但被姜父天天磨得非常锋利，只是稍微动一动就能皮开肉绽。
花二牛双腿差点软下去，如果不是害怕动一动没小命，他早晕了。
花奶奶不肯松口，眼看事情要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大队长脸色渐渐变了颜色，站出来厉喝，“够了！”
他眉毛拧到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似刀一般锋利的光，大发雷霆。
“花家的，有你这样当妈的？你把姜家人逼死，别说两百块钱，就是一毛钱你都别想拿到！”
“姜妮儿你也别虎，钱没了可以赚，命没了就没了，今天俺在这给你们做主，两百块你们家三年之内还完，一个月还五块钱到十块钱。”
“好，三年就三年！”姜妮儿满口答应，心里对大队长很感激。
其实三个月她就能还得差不多，但大队长有心主持公道，驳了反而像是在打他脸。
花奶奶心里不痛快，可大队长的面子也不能驳了。
“两百就两百，大队长俺对姜家的不放心，你正好在给写个欠条，省得他们姜家抵赖！”
“呵，谁能赖得过你啊！”姜妮儿好笑。
“噗呲。”此话一出，大伙没忍住笑出声。
花奶奶气得脸色涨红，大队长虽然看不惯花奶奶这种做派，但是能解决就是好事。
“够了，写欠条就写欠条，姜家的你既然答应赔钱那就按规矩走。”
说完他让人回家拿来纸笔，当场写下欠条，一式两份，双方按完手印，姜妮儿算是背上了巨额债务。
……
花家人一走，姜妮儿转头对上大队长温和如水的目光。
“姜妮儿，俺们生产队上有个活每天赚得不多，但是每天能有五六七八个工分，一个月攒下来能有五六块钱。”
“不过那活是俺们大队和别的大队一块干，要到别村去，你去干活队上每天要抽一两个工分，当做大队上对你的栽培。”
姜妮儿记得那活不但工分少，事还多，所以才会空缺下来，不然这么好的事早就被大队长分给其他人了，哪轮得到自己。
现在年头不好，一公分值0.02分钱，每天累死累活还要分几毛出去，她不知道这么干活，有什么盼头。
“谢谢大队长伯伯，这个机会您还是给村里堪当重任的人吧，我在家里没怎么干活，去了生产队恐怕会干不好，让别人看笑话没什么，就怕搞砸事对不起您。”
姜妮儿委婉婉拒。
此话一出，大家噗之一笑。
“呦，大队长好心好意给她安排工作，人还不领情，也太不知好歹了。”
“呵呵，姜家一大家饭都快吃不上了，现在又背负这么多债，俺看总得饿死几个人，才能还得上这钱。”
“姜家只要有姜妮儿这么个祸患在，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
大队长目光深邃看向她，还以为姜家丫头变聪明了能拉一把，没想到变更蠢。
他收起焊烟，摆手道：“算了，随你便。”
大队长生气走了，凑热闹的人也散去，他们窃窃私语都等着看姜家笑话呢。
……
送走看戏的人，姜妮儿‘砰’的一门关上大门。
随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