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妮儿脑袋里闪过一道光,送补给可是改变自身的大机缘,把握好了还能逆天改命。
“送补给的都是男人们干的活,而且又是在山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去不安全,咱们日子还过得去,你别去淌水。”
刘荷花忧心忡忡,拉着她手臂苦口婆心劝。
戚大丫宽慰道:“干妈,这次大队没说只要男的,而且送一趟值十个工分,俺力气又大,补给都需要人背上山,俺就是想去试一试,如果被选上了,一个月俺也能挣不少,还能为你们分担点赔偿款。”
见她走,姜妮儿掀开窗户大喊,“我也去!”
戚大丫好看的眉目拧成一团,放下背篓佯装听不见。
“干妈背篓先放家里,俺回来拿。”
说完她匆匆离开,姜妮儿出来时人已经走远。
“戚大丫你等等我。”姜妮儿提起鞋,一蹦一跳在后面追。
刘荷花刚把面条从锅里捞起来,看到她出门,担心地追出去。
“妮儿你伤还没好,别乱跑。”
“妈,我和大丫姐一块,没事的。”
姜妮儿一句话让走在前头的戚大丫不得不停下来等她。
“干妈,俺看着她,你不用担心,回去吧。”戚大丫走上去扶住姜妮儿。
等刘荷花进屋后,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冷冷地撇了一眼,转身离开。
戚大丫一直挺厌恶‘姜妮儿’,如果不是为了让刘荷花安心,她才不会装样子。
姜妮儿也知道这点,但为了能带伤出门,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路上两人几乎无交流,戚大丫走在前面跟姜妮儿拉开一段距离,不远也不近,仿佛两人是陌生人。
快到大队办公室时,戚大丫突然停下来转头瞪着她。
“姜妮儿俺不知道你又要耍什么心眼,但是今天对俺很重要,等俺把事情办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啊?”姜妮儿差点撞到她后背。
“这么多年了,你害俺的事还少吗?”戚大丫语气里满是怨恨。
这些年原身没少祸害人,做错事了、受伤了、打人了……都通通一股脑往戚大丫身上推。
原身甚至不惜以身为棋,当面作戏陷害戚大丫。
但每次都被识破,可次次来这么一遭,戚大丫也有些招架不住。
“大丫姐我向你保证,这次我绝对不会在害你。”
为表诚意,姜妮儿还做出一副指天发誓的样子。
戚大丫根本不信,冷哼道:“你的保证有用吗?”
姜妮儿语塞。
“你要是想还清花家的钱,今天就别对俺作妖!等俺忙完事就送你回去,省得干妈担心。”说完,戚大丫疾步离开。
姜妮儿站在原地,一时间心里很五味杂陈,大丫进补给队伍竟然是想替他们还债。
戚大丫越是这么善良,越能证明她的为人。
也许自己能发展发展她……
没一会,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队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叽喳喳说个不停。
戚大丫紧皱眉目,“这么多人,怎么进去啊?”
姜妮儿也发愁,拉着戚大丫走到窗边想办法:“怎么办?”
“俺怎么知道!”本来就烦,看到她戚大丫更烦。
就在两人无奈时,突然旁边窗户被人打开,一个脑袋探出来,那人十分暴躁道。
“排队!插队的别想我给你们报名!”
姜妮儿被他洪亮的声音吓得肥胖的身躯一颤,脸上的肉也随之颤抖。
男人轻飘飘瞥姜妮儿一眼,推了推眼镜上的金丝眼框,拿出纸笔头也不抬,问。
“叫什么名字、多大、家住哪里、哪个大队的?”
男人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他大大的桃花眼仿佛能勾人心魄,白净的小脸就像个白面书生。
姜妮儿还来不及回应,就被一个妇人挤开。
“李会计俺都来这么久了,你可得给俺把名报上啊。”
“李会计俺天不亮就来了。”
“俺也是……”
说着话,一伙人又压上来,可是姜妮儿块头太大了,他们推不走只能在后面囔囔。
“我再说一遍排队!”
李天压着暴怒解释:“大爷大娘们,咱们是进山给人民同志送补给,不是去砍柴挖野菜,咱们要的是年轻人年轻人!三十岁以上的,劳动体力不行的,有健康疾病的通通都不能上山!”
大爷大娘还想争辩争辩,这时何山和其他几个大队长匆匆赶来把人清理了一遍。
最后剩下来的人也不过五六十人。
何山顶着一张老脸,歉意满满上来讨好。
“李会计咱们乡里人大字不识,也不懂,只晓得上躺山能得十个工分,今天这事闹了个大笑话你别往心里记,回头到俺家坐喝口水再回公社。”
李天轻轻‘嗯’一声,抬头盯着姜妮儿重复刚才的问题。
何山顺着视线看到姜妮儿,脸色微沉立马撵人。
“姜妮儿你这娃娃怎么听不懂人话,赶紧退后边去别挡着大家报名。”
“何伯伯,我也是来报名的。”姜妮儿说。
何山皱巴巴的脸上有丝丝怒意,“瞎闹,赶紧回家!”
“我真是来报名的。”姜妮儿很无语。
大伙觉得可笑至极,有人调侃道。
“姜妮儿你看天上有只牛在飞,就是你吹的哈哈。”
“哈哈哈,人家是去送补给,你是去偷补给,还要不要脸了。”
“你姜妮儿要是能进到补给队里,劳资倒立吃屎。”
“……”
谩骂、侮辱、嘲讽铺天盖地而来。
姜妮儿一点都不在意,问向李天:“李会计我能不能报名?”
“当……”
“够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戚大丫,双拳紧握,眼目通红,积压多年的愤怒的火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