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两短似乎像某种信号,姜妮儿听到声音时第一反应是熟悉感,第二反应是可能是碰巧自己懂这些,碰巧这些人用的是这种暗号,碰巧自己又刚好遇上。
有个瘦小的男人实在受不了,放下背篓直截了当发言。
“元师傅天都黑了,咱们饭也没吃,是不是该找个地方休息等明天再赶路。”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扯嗓子喊了一声,紧接着其他人附和。
“俺的腿都快没知觉了。”
“俺也是,赶了一天路,肚子里没食太难受了。”
“……”
大家七嘴八舌,原本安静的林间因为人声忽变热闹。
走在前面的元师傅停下来侧耳细听‘布谷鸟’叫,因为大家声音太过嘈杂,根本听不清。
元师傅黑着脸朝那说话的男人发脾气,“闭嘴!”
那男人不服,“元师傅咱们是给公家办事,也没说要让俺们饿着肚子干活。”
元师傅脸更黑了,“老二,让他闭嘴!”
那叫老二的打猎师傅心领神会,疾步走到那男人面前,简单粗暴地用手捂住他嘴,那男人的力气还没老二力气大。
别看老二师傅瘦瘦小小,力气却出奇大。
之后元师傅隐入丛林里,其他师傅们则让大家待在原地别跟丢了队伍。
姜妮儿索性把背篓放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休息。
一旁的戚大丫好心劝,“元师傅没说休息,你坐下来干啥。”
“他去跟人接头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姜妮儿捶捶腿,捶捶肩,身上的酸痛感稍稍得到纾解。
戚大丫眉目紧锁,听不明白姜妮儿话中意思。
反观一旁的那个师傅,黝黑的脸上除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眸能看得见外,其他地方都快要跟黑夜融为一体。
他盯着姜妮儿,突然对这小妮子感到好奇,“你听得懂信号?”
姜妮儿拿出腰间装饼子的袋子细嚼慢咽,毫不在意道。
“勉勉强强吧,以前我二哥和我经常在家里用各种鸟叫声来代表不同信号。”
“布谷……咕咕布。”这时‘鸟’又叫了几声。
那师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朝旁边同行师傅问。
“老三,什么情况?”
“俺哪知道。”老三也不懂。
“老二,你去看看老大什么情况。”
站在中间位置的老四朝前面老二喊着。
五个师傅分别都给自己按照岁数大小排名,
在姜妮儿旁边的是老五,元师傅则是老大。
几个师傅第一次着遇见这种情况,以往‘鸟’叫三声左右,再就是老大去汇合安全的话也会叫三声。
但今天有所不同,‘鸟’叫似乎改变了,而且还是不同的鸟声。
四人正猜测云云,姜妮儿喝了一口水淡定道:“他们还没碰上面,没啥大情况。”
话音落下,林子里又传来声音。
“嘎嘎。”这次是大雁的叫声。
“唧唧。”麻雀叫声。
两种声音在林子里不断传来传去,大家听得云里雾里。
姜妮儿听懂了,因为每一声发音和长短都不同。
四人懵逼时,姜妮儿淡定从容翻译:“一人问地点,一个说地方经纬度数,类似在地图上指方向。”
“咕咕咕。”珠颈斑鸠的叫声,第三声较重且拉长。
姜妮儿说:“哦,这次对方报的位置在西南方向,经纬度25度。”
“呱呱呱。”这次又是乌鸦的叫声。
姜妮儿继续输出:“那人说还没找到落脚点,让元师傅先带我们再走一段路程。”
大家睁大眼睛,听着她的翻译总觉得有点玄乎。
“胖子,你又在瞎咧咧啥。”有人不信。
一个人不信其他人也都不相信,都开始出声质疑。
“姜妮儿那个祸害什么都不会,编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
面对大家的质疑,戚大丫怕她又惹恼众人,扯了扯她衣袖歉意满满跟大伙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她就爱胡说。”
姜妮儿不悦,甩开她手说:“我可没胡说,爱信不信。”
大家大笑连连接话:“切,吹牛谁不会,咱们几个村的人谁不知道你姜妮儿是出了名的爱吹牛。”
“哈哈哈,劳资活了二十几年,头次见人吹牛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姜妮儿默默白那些人一眼,不屑一顾,“无知。”
“姜妮儿,你嫌自己惹的事还不够多,你闭嘴吧!”戚大丫冷着脸教训。
姜妮儿实在不想跟他们这些无知的人掰扯,索性懒得说话,只扔下一句话。
“元师傅马上回来了,你们不信可以问他。”
大家噗呲一鼻,都觉得姜妮儿是在吹牛。
唯独站在姜妮儿身旁的老五,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沉思。
大概十分钟过去,在大家闲聊里元师傅姗姗来迟。
老二疾步上前,凹陷进去的脸上充满了担忧,“老大,那位来了没有?”
“来了。”元师傅把最后一口焊烟抽完。
老二一喜,紧接着追问,“这次咱们在哪里休息?大家赶了这么久的路,肚里没点粮还真走不了多远,而且晚上林子里有危险。”
以前他们上山都有固定点,但这一次由于王麻子受伤后,原来的路上时不时会有大型动物出没,这次上山的路是新路。
所以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
元师傅装起抽烟的东西,朝老三、老四、老五打手势,并跟前面的人交代。
“那位还没找到落脚点,让咱们再走一段路程。待会你们跟着俺身后都说话小声点,正值夏秋尾巴山里动物有不少,别吵到它们省得麻烦。”
夏秋意指夏天末尾,秋天才开始,这个时候山里蛇虫很多,不小心碰见了又得忙活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