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子时,皇宫。
脚步声来去匆匆,皇宫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了天元帝不悦。
“废物,都是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
一阵暴怒声从金銮殿传了出来,太监慌忙跪在地上,身子有些发抖,呼吸都放轻了。
天元帝登基以来,从未有过半夜上朝的先例,今日可是头一次,人人自危,生怕惹怒了皇上丢了性命。
除此之外他们也很担心边境的战事,白老将军没了,摄政王又不在,突厥此时兴兵,让大胤措手不及。
金銮殿内,喜顺站在皇上身边,身上也有些发抖。
皇上震怒,百官惶恐,他离的近,比其他人更了解此时皇上有多生气。
那忽律邪当真是阴险啊,前些日子白大姑娘进宫时已经说了此事,皇上也已经提前做了布置,可谁知道忽律邪动手的地方居然是春门关。
春门关可是离江北十分近啊,忽律邪当真不怕疫病么,且不说离江北近,那春门关也离蓉城很近,白老将军刚没了,突厥就从此进攻,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喜顺眉头都打结了,不仅他,殿下跪着的大臣也是一个个眉头紧皱。
忽律邪这人心思太深,谁都猜不准他现在到底要干什么,摄政王也不在,朝中此时的武官也就兵马侯府跟忠勇侯府,当真是难搞啊。
“你们平日里不是心思活络么,倒是给朕说说忽律邪想干什么,嗯?说啊!”
天元帝满脸阴沉,甚至因为消息传的紧,连帝王帘盔都没带,只穿着龙袍,视线扫向殿下的大臣,胸口起伏,看起来气的不轻。
“说话,说话啊!宰相,你说。”
天元帝看先跪在最前面的沈宰相。
沈宰相浑身一僵,他此时头脑也有些发晕,这太突然了,况且他是文官,对打仗的事情不擅长,但皇上喊他,他硬着头皮也要说话。
“回禀皇上,臣认为忽律邪此举是冲着江北三州来的,江北病患多,忽律邪想拿下江北,可是臣有一点不解,那便是春门并非是作战最佳的边口,忽律邪只怕是另有阴谋啊。”
沈宰相跪在地上,他话落,大臣们纷纷点头,就连忠勇侯都罕见的没说话,可问题是忽律邪想要干什么,要是真打起来,谁领兵呢。
“摄政王殿下就在江北,莫非忽律邪是冲着殿下去的?”
有大臣小声出声,天元帝眼睛眯起,就是因为萧君策也在江北他才越发难以下命令。
那忽律邪是疯了不成,明知萧君策在江北还带兵攻克春门关。
先前他们以为忽律邪领兵攻去了别的地方才十分慌乱,在得知忽律邪攻打的是春门关时他们才松了口气,可后面的问题更复杂。
“白老将军逝世,莫非突厥想对摄政王下手。”
又一官员说着,大殿内的气氛越发凝重。
大胤已经损了一个白泰清了,萧君策万万不能有事啊。
“皇上,臣有提议。”
忠勇侯缓缓起身,跪在大殿中间,天元帝摆摆手,忠勇侯道:
“臣以为忽律邪没有那么傻,明知道摄政王在江北还去攻打江北三州,臣认为忽律邪是冲着蓉城来的,蓉城如今不稳,百姓虚弱,忽律邪可趁机攻下蓉城,接着从蓉城一路向北,攻到青城、盐城等地。”
忠勇侯话落,大殿内越发安静,人心各异。
忠勇侯分析的有理,若是真让蓉城被忽律邪攻下,不仅会造成大胤百姓的慌乱,而且还会让大胤被其他四国嗤笑,他真是好深的诡计。
“另外,孤勇将军白飞捷已于三日前到达青城,不若让白将军领兵,白家军跟突厥军队交手已久,有些作战优势,白将军在前,摄政王在后,如此可保大胤其他城池,更或者,疫病来势汹汹,臣斗胆谏言,便是突厥王忽律邪胆敢以身犯险,大胤以三州擒贼首,于大胤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忠勇侯跪在地上,话说完心也跳个不停。
而群臣也是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忠勇侯太大胆了,他的意思是万不得已,可舍弃江北三州,只要擒住忽律邪,一切便都可迎刃而解!
那疫病还不知道能不能解决,里面的百姓指不定也活不成了,何不成全大胤。
大臣们跪在地上,心思各异,都等着皇上的旨意。
“皇上,臣觉得不妥,白将军刚到青城,忽律邪到底是冲着谁来的还不好说,若是他冲着白家军来的呢,白家大公子白景明将军下落不明,此时派白飞捷出军,怕是会引来非议。”
一年岁颇大、身穿绿色官服的大臣出声,忠勇侯看了他一眼,声音讽刺:
“那太傅大人说如何做,莫非要太傅府的人率兵打仗不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白家人身为武将职责便是行军作战,有何不妥。”
“忠勇侯说出此话可是有问问自己为何不带兵前往春门关?莫非皇上养忠勇侯府是用来保护西京的安全不成!”
钟太傅冷冷出声,忠勇侯则是寒了脸。
他虽是武将,可手上的兵力都是皇上给他的,兵权白家军手中握着大半,皇上才不会让自己的人出兵呢,钟太傅怕是年纪大了,越发古板了。
“皇上,臣赞成让孤勇将军出征,早日擒住忽律邪。”
“臣也同意。”
钟太傅跟忠勇侯争执不停,群臣则是缓缓站队。
“皇上,不可啊,白家人此时不适出兵,大姑娘还躺在床上,皇上莫要让忠臣心寒啊!”
又一老大臣谏言,他是钟太傅一队的,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员附和。
“好了,朕自有主张,情况危急,青城是最近的,白飞捷是最佳人选。”
天元帝沉着脸,他话落,忠勇侯勾起唇角,而钟太傅则是失望的闭了闭眼。
“忠勇侯听旨,朕命你带三万大军立马出发蓉城,援助白飞捷,即刻出发!”
皇上一声令下,基本已经定了,钟太傅一党的人眉头紧皱,群臣没了声音。
白尚书跪在地上,眼中阴沉闪过,不知在想什么。
“白尚书,白大姑娘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