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这如何可能,怎么可能呢。”
竹桶掀开,只见里面六个骰子齐齐的叠在一起,只露出最上面一个骰子的点数,一抹嫣红的点数出现在众人眼前,让众人回不过神。
梁家树原本双臂环胸,看见那摞在一起的骰子,俊气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甚至还揉了揉眼睛。
他将自己摇的竹桶掀开,只见里面并排躺着六个骰子,每一个骰子的点数都恰好是一点。
众人又惊了,梁家树很会玩是他们想到的,可白锦书这一手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
这怎么可能呢,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法能让六个骰子摞在一起,最上面的骰子点数恰好是一呢?
“浮梦楼的十五个庄主一定更厉害,不会打成平手吧,庄老六不是号称大胤第一骰子手么。”
有人忍不住往前挪动了几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十五个庄主将自己的竹桶掀开。
“打开吧。”
朱吏摆手,脸已经沉了下来,他盯着白锦书的脸看了一会,摸着胡子的手也在微微抖动。
他虽然是浮梦楼的管事,可白锦书的出现是个意外,他擅自跟她压赌,若是失败了,浮梦楼的损失他怕是要用命来还。
所以,浮梦楼一定不能失败,不仅不能,还要将白锦书压的赌也赢过来。
想着,朱吏眼底带着一丝凶狠,对着浮梦楼二层做了个手势。
浮梦楼内有无数的暗卫,他们武功高强,白锦书知道那些暗卫就是萧君策手下的伏兵营。
伏兵营内训练的都是死士,死士们凶残,得到命令就会不死不破,从不会放过猎物。
暗中流动的气息不仅让白锦书毫无惧色,甚至让她隐隐激动。
逐渐暴露萧景辉的势力一直是她谋划的,这一次她不仅要浮梦楼损失惨重,更要举国公府发现伏兵营的端倪,从而开始对付萧景辉。
外祖父活着的时候曾说她最擅长的是借力打力,这样才会在自己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将敌人拖下水。
“哎,本少主果然运气好,这可是头一次我能将六个骰子摞在一起,朱管事,快让庄主们掀开竹桶吧,大家都等不及了呢。”
白锦书无所谓的笑着,朱吏看见她这抹笑,此时也才发现不对劲,捏紧了手,道:“好。”
他说着,十五个庄主已经将竹桶掀开,众人都往前挤去,睁大了眼睛。
只是他们越看越失望,视线最后停在庄老六摇的骰子点数上,更失望了。
浮梦楼十五个庄主,只有庄老六的骰子是五个裸在一起的,另外一个骰子上面的点数是一,其余庄主的骰子也只堪堪跟梁家树打了个平手。
“承让了。”
白锦书大笑一声,丝毫不掩饰她的高兴。
她朝着梁家树拱手,见梁家树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笑的更欢快了。
梁家树虽聪慧,可到底是在家族的庇护下长大的,不吃一点亏如何能成为一方商贾霸主。
最起码海运霸主的称号就要易主了。
“第二次掷骰子是不是要淘汰一方了,最后两方进行较量。”
有人已经开始心疼自己的钱了,但他们还抱有一丝希望,万一白锦书还是运气呢,这样梁家树跟浮梦楼总有一方会赢,他们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
只是侥幸归侥幸,大家心中都清楚白锦书能摇出那样的骰子,肯定是精通的,只是让众人更吃惊的是浮梦楼今日看似占尽优势,实则已经吃了几次亏了,放在以前,现在已经决出胜负了。
“第二次开始了,我们一起摇吧。”
白锦书说着,还是扣着竹桶开始摇骰子。
她缓缓闭上眼睛,手势越发令人眼花缭乱,动作快的好似她长了三双手。
朱吏深深的看了一眼庄老六,庄老六被他看的头皮发麻。
十五个庄主看似地位高,可也是浮梦楼养的狗,要听主人的话,若是不能帮助主人得到想要的,他们的下场比一般的打手跟侍卫还要惨。
朱吏先前之所以大胆的接受白锦书的提议,也是因为庄老六擅长,只不过他不知道白锦书正是拿捏了他的心理,只等着朱吏跳进自己的陷阱。
“开始了,梁家树比刚才还要认真了。”
“不认真怎么行,那可是梁家半数的家财啊。”
耳边,是旁人的讨论声,梁家树的心有些发抖,没人看清他晃着竹桶的手也在发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平静不下来了。
他原本十分有自信,但也清楚摇出刚才那样的点数已经是极限了,哪怕运气好,摇的最多也是上一局庄老六摇出来的那样。
“碰”的一声。
梁家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竹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响声,震的他手臂微麻。
他的手扣在竹桶上,漆黑的瞳孔盯着白锦书的动作,看着她嘴角擒着笑,梁家树有些恍惚的觉得自从白锦书出现好似就已经拿捏了所有人的心思,包括浮梦楼那些庄主跟朱吏。
“碰”。
又是一声。
十五个庄主也停了下来,朱吏神情紧张,白锦书的动作刚好也停了下来。
梁家树闭了闭眼,将竹桶掀开,果不其然,五个骰子摞在一起,但还有一个摇出了两点。
这是他最好的成绩,可眼下看来,却是不够的。
他,输了。
他将梁家一半的家产都输了出去。
梁家树双手颤抖,这一刻他的心乱做一团,眼眶有些发红。
他不是受不了失败,而是有些后悔,后悔他低估了浮梦楼的心思。
稍微冷静下来就会发现,若不是白锦书出现,他早就输给了浮梦楼的庄主们。
今日的事,搞不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他上钩,那么浮梦楼是如何知道他来西京一定会过来呢。
梁家树扯着唇角,将竹桶丢在地上,沉默的后退两步,视线盯着白锦书的竹桶。
他这个动作,让压他赢的人大失所望。
梁家树败了,光看庄老六的神色就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