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祠堂。
幽幽的檀香味充斥在祠堂内。
蒲团上,方夫人手上拿着三根香,跪在一众牌位前,神色幽幽。
她身侧,方家的家生嬷嬷方嬷嬷眼底带着担忧,显得有些不安。
“废物,裴绍不过是来了府上一次,你便慌了?”
举着香拜了拜,方夫人起身,亲自将香插在香炉内,余光瞥见方嬷嬷神色不安,怒斥一声,神色狠厉。
她的眼睛盯着香炉中的檀香,眼底一片决绝。
“夫人,是奴婢,都是奴婢的错。”
方嬷嬷跪在地上,一口一个错,不停地磕着头。
“贾汝渲那个小贱人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发现我的秘密了,这不是很好么,你慌什么。”
方夫人冷笑一声,红唇勾起,幽幽檀香下,她的神色显得十分冰冷,哪里还有半分之前见裴绍时的冷漠之情。
“是,是奴婢眼光狭隘了。”
方嬷嬷的身子抖着,一眼都不敢看方夫人。
“大理寺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贾汝渲肚子中的那个孽种,便让它成为耀儿的最后助力吧。”
方夫人笑的十分满意,似乎胜券在握,神色逐渐阴鸷。
“夫人好谋划,一旦大理寺的仵作检验出贾汝渲肚子中的孩子有四个月,那么便足够将大公子给牵扯进去,届时老爷为了保全方家,便会舍弃大公子,而贾家若是知道贾汝渲跟大公子的丑事,也一定会对二公子心生愧疚。”
方嬷嬷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哄着方夫人开心。
“那个贱人,耀儿哪里配不上她,她却要背着我们跟方磊那个贱人生的儿子牵扯不清,贾家势大,若是成全了他们,方家哪里还有耀儿的位置,所以,贾汝渲那个小贱人都是自找的,谁要是跟耀儿作对,我便让她死。”
方夫人仰着脖子,用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对了,耀儿可是传消息回来了?”
方夫人眼睛眯着,方嬷嬷立马道:
“回夫人,奴婢已经给二公子传了消息,只待大理寺那边放出消息,二公子便会立马动身回来。”
“很好,哈哈哈,这整个方家,很快便要是我们母子的了。”
方夫人大笑,笑的花枝乱颤,整个祠堂内全是她恐怖的笑声。
而她不知道的是,方家早就被裴绍的人给盯死了,方嬷嬷传出去的消息也被裴绍给拦了下来。
大理寺。
裴绍看着手上的信纸,眼色深深,他身侧,近身侍卫成影又递给了他一封密信:
“大人,自大人从方家回来后属下便去查了有关于方耀的事情,意外得知,两个月前的一日,有人约见贾汝渲于城外的浦东寺相见,贾汝渲的丫鬟兰儿说,贾汝渲自从去了那里后,便病了,茶饭不思,胃口及差。”
现在想来,贾汝渲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怀了身孕。
且她成日忧思,可见孩子的父亲不是她心仪的对象,若不然怎么会有母亲不待见自己的孩子,还曾想打掉他呢。
“另外,城中的百草堂药铺的伙计能证明,贾汝渲给兰儿的药方中确实是打胎的药,可是……”
成影顿了顿,裴绍忽然将话接了过去:
“可是却有人给那小药童银子,要他将打胎药换成保胎药,且其中便有可以让胎儿月份变大的药物,春金草,是么。”
“大人说的不错,花公子说,只有春金草才能让胎儿月份变大,两个月变成四个月。”
成影恭敬出声,裴绍冷笑一声, 花时则是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眉宇间带着不耐烦:
“萧君策那个家伙让我协助你们破案,那该死的家只会使唤人,不过本公子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白来。”
花时将手背在身后,又道:
“本公子会一门秘术,就说可以检验腹中胎儿的血缘关系,不用滴血验亲,不管胎儿是否活着,裴大人可将这个消息传出去,想必孩子的亲生父亲自然会坐不住。”
花时说罢,便不再说,慢悠悠的出了大理寺,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而去。
听闻摄政王府来了位小公子,萧君策亲自照顾孩子,都要成奶娘了,这么好的场景,他得去看看。
现在他怀疑萧君策将自己支出来,是不想让自己看他那副模样,自己还就非要看看。
花时撇嘴,大步迈开,还在街道上买了点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什么冰糖葫芦啊,拨浪鼓啊,带着去了摄政王府。
“大人,不愧是鬼医的徒弟,若是他能检验出孩子的父亲是谁,那便再好不过了。”
成影说着,裴绍挥手,坐在桌案边,亲手写了一张告示,让成影第二日一早便贴到城中。
相信很快有人看到那告示便会坐不住了。
告示很快就写好了,一夜安好,第二日,西京就因为那告示而沸腾了。
都知道鬼医凤行一手医术诡异,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不用滴血验亲便检验出孩子的父亲是书籍。
据说那孩子的月份已经四个月了,四个月,那也就是说在贾汝渲跟方耀刚退婚的时候有的。
现在想来,方贾两家退婚,怕是这贾汝渲做了丑事,方家这才提出退婚,方家二公子伤心欲绝,这才出门游历。
告示贴在打榜上,无数个人围观,其中便有方嬷嬷。
看着告示上的内容,方嬷嬷的脸一瞬间就白了。
成影站在人群中,见方嬷嬷身影匆匆的往方家报信去了,眼中一片深邃。
方家。
方夫人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水,方嬷嬷来回禀消息的时候,她的神色十分惬意。
“夫人,不好了。”
方嬷嬷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方夫人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都退下。
“夫人,大理寺刚刚贴出告示,说是,说是诡异凤行的弟子被摄政王请来验尸,告示上写着他们可以不用滴血验亲,不论胎儿生死,都可以检验出孩子父亲是谁,夫人,这可怎么办。”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