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一片春光,卧房外,一片寂静。
巡逻的将士刻意的避开这里,远远的去周围巡视,连一个苍蝇都不会放过去。
白锦书跟萧君策难得有相处的时光,大家自然有眼力见的不会去打扰。
半日的时间过去了,日升日落,白锦书跟萧君策没出卧房,众人也不敢去打扰。
期间,明阴跟齐娜都回来过,听着将士说,他们也只是轻轻的吩咐着不要去打扰。
突厥国内,夜晚的温度还是有些凉的,昼夜温差很大。
夜晚悄然来袭,卧房周围,静悄悄的。
晚膳的时间到了,齐娜特意带着姚萍过来,卧房内没有声音,齐娜挥挥手,端着吃食又离开了。
她忘不了当初白锦书听闻萧君策噩耗之时那神色,就好似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般。
如今萧君策能回来,依然是上苍的厚爱了,他们也为白锦书高兴。
“王爷,这晚膳可是还要热。”
姚萍跟在齐娜身后,低头看着已经热过两次的晚膳,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她能带兵打仗,可在男女之事上,一窍不通,如今白锦书是女帝,都说帝王心思难以捉摸,如今她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不必再热了,也不必再让人过来打扰,姑姑,陛下跟母皇不一样,便是她成了帝王,她也依旧还是以前那个她,所以姑姑不必如此的紧张。”
察觉出姚萍的异样,齐娜微微一笑,从姚萍手上接过了吃食,脚步轻盈的朝着城府正堂而去。
就让陛下好好歇一歇吧,其他的事,自有他们。
“是。属下知道了。”
姚萍心中豁然开朗,大步迈开,跟着齐娜而去。
突厥已降,大乾的军队驻扎在各地。
一个多月了,国内从未像现在这么安静,安静到让突厥子民恍惚的觉得日后或许他们不会再饱受战火了。
这么来看,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贵族们跟着忽律邪一起死了,从此后,也不会有人在压迫他们了,只等着女帝下令,如何安顿他们。
这一晚,所有的人都放松的睡了一个好觉。
这一晚,突厥国内没有了战火狼烟。
这一晚,有人酣然入睡,有人辗转反侧,睡也睡不着。
东周皇宫。
烛光剪影,风缓缓的吹进御书房中,险些将蜡烛吹灭。
容止手上拿着一个奏折,灯光跳跃,将他的影子拉长了一些。
侍候的太监赶忙挑了挑灯蕊,待烛光不再跳跃,他们才安下心来。
“都出去守着吧。”
放下奏折,容止的神色在烛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
他低低开口,整个大殿内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锦袍上,镶嵌着金线。
一条黄龙张牙舞爪的攀附在锦袍上,象征着容止帝王的身份。
“萧君策,你到底还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了,朕才能与你一较高低。”
容止低低一笑,揉了揉额头,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向半空的那一轮明月。
突厥灭了,忽律邪死了,接下来,是三国的战役了。
他要完成自己最后的愿望,让他看看,萧君策到底有没有资格留在她身边。
皎月光辉,只是对于一些人来说,终归是难以触碰,于容止是如此,对上官玉来说,也是如此。
突厥灭了,但真正的战火才刚刚拉开帷幕。
上官玉,容止,白锦书,三个人皆有心一统天下,只等着做出最后的角逐。
圆日高升,黎明的曙光洒在突厥这片大地之上。
新的一日,对突厥百姓来说,宛若新生。
大家都在等着白锦书下达的指令,也都在观望。
一大早。
居胥城,城府。
“真是累死本小王了,早膳呢,我要用早膳。”
一抹人影风风火火的进了主城府。
贺时年想也不想,来了后,便朝着白锦书所在的卧房而去。
巡逻的将士们相互对视一眼,将贺时年给拦下了。
他们低声解释,但贺时年却跟个大喇叭一样,眉头高高一挑:
“什么?还没起呢,啧,古有祸国妖妃蛊惑君王,今有摄政王让君王不早朝,还得本小王来,陛下,起床了,虽说如今没有早朝,但你早晚是要回宫的,这样下去可不行。”
贺时年咋咋呼呼的,没一会,整个城府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将士们浑身僵硬,缩着脖子,离贺时年远远的,唯恐被殃及到。
“嗖”的一声。
凌厉的劲风席卷而来,一杆玉笛朝着贺时年的面部打了过来。
“我呔!又来!”
一如往日那般,贺时年只险险的躲了过去,躲闪的时候,不小心被玉笛削掉了衣角,他立马就炸毛了:
“喂,萧君策,本小王好歹也是你大舅兄,你怎么对我这么不客气啊。”
站稳身形,贺时年看着自己破了一个洞的衣袖,满脸幽怨。
“你这是活该,嘴欠就是要受到惩罚的。”
清淡的声音从贺时年身后传来,齐娜穿戴整齐,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丫鬟们手上拿着早膳跟衣裙,根本不敢抬头。
“又来一个小丫头,你们一个个的年纪不大,都那么深沉作甚,切。”
贺时年翻了个白眼,摸了摸鼻尖,离齐娜又近了一些:
“喂,小丫头我问你,陛下她昨日可曾有说过如何安排突厥百姓?”
齐娜穿着铠甲,头发也梳成男子那般,一眼看过去,根本就不像个女人,可偏生贺时年总没有距离感。
芙蓉香的香味传入齐娜鼻子中,她浑身一僵,拳头都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她抿唇不语,萧君策黝黑的眸子看着齐娜红了耳根,心中明了,可偏生贺时年并未看出,还大大咧咧的往齐娜跟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