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探望一下,后来才知道这事儿居然跟我家那个臭小子也有些关系。我不想辩解什么,就是我们两口子没教育好。我和大鹏他爹,都是泥腿子,承蒙爸和广年的照顾,在东北也算是有些产业,过上了当初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可没想到我那个儿子……他居然……”
程翠华从进入病房之后,除了对程广年说过一句对不起,甚至连喊程青松一声爸都没喊,但这会儿,她却是转身对着宁可竹和程煜,缓缓的蹲下身去,没有惊世骇俗的噗通一声,也没有情绪上的爆炸之类,只是平平静静的跪了下去,将自己那已经长满斑白头发的脑袋,磕在了病房的地板上。
宁可竹微微一惊,刚想伸出手去搀扶程翠华,程煜却拉住了自己的母亲。
程煜知道,这是程翠华积攒在心里长期以来的愧疚,而劳大鹏所做的事情,一是原则上也怪不到程翠华的头上,二是劳大鹏本身也是被蒙蔽的一方,程翠华必须经历这样的仪式,或许才能纾解她心头的那份惭愧和歉意。
磕完这个头,程翠华站起身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代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向你们二位道歉。我知道,哪怕我今天把头磕破了,也弥补不了他犯下的那些错事,这只是我个人对我儿子做过的错事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态度。”
说罢,她转过身,又看了看程青松,缓缓道:“爸今天叫我来,是有一件事需要让我亲口跟诸位声明一下。我听说广乐和广天,你们两家人一直都对程家的那幢老宅子心存疑虑,这件事,我必须替广年说清楚。广年能够创下这么一大份家业,他是怎么做到的,当初又是从哪得到的资金,我不清楚。但是,程家那幢老宅子,当初是爸把它卖掉了,所得的款项,被爸全部带去了东北,交给了我。”
说话间,程翠华从随身的包里又取出了一份泛黄的纸张,她将其轻轻展开,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这是爸当年卖房子的合同,里边还有当年那份房契的复印件。卖掉那幢老宅所有的款项,一共三十万,爸当年是装在麻布包里扛去兴安岭的。只是当时我妈已经走了,那笔钱是爸亲手交在了我的手里的,广年是一分钱都没得到。”
程翠华并没有显出任何的悲泫,平静的给所有人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数十年前的故事,完完整整,有头有尾。